无一不是生不如死,但,池秋钰一样都不想说给即墨微听,说出来,只是会多一个人跟自己一样难受。甚至可能比自己更难受,他不想去提。
毕竟,已经过去。但,若珩天这个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些过往,便会□□裸的再现。
除了愤怒,大约还有屈辱。再面对这个人,他大概会忍不住痛下杀手。当年在珩天手中,所承受的那些,将珩天凌迟千百遍,大约也就刚刚足够。
那是他一生中最黑暗的岁月,面对这样的罪魁祸首,池秋钰只担心:“我只是,担心自己面对珩天时,会有些失控,会让先生……看到不太好的自己。”
即墨微闻言,便觉心中一痛。上次没有机会说得话,终于在这次找到了机会:“丹生,那时候的那些话,丹生不必放在心上。千毒也好,百面也好,在我眼中都是丹生你。我既然自己选择了你,你什么样子,我都会接受。我说过,因为以往是没有人替你承担,以后这些都由我替你承担。”
“不!”池秋钰的情绪,忍不住便有些激动起来,平息了半晌,才又接着道:“这次,我想自己来。余人都交由先生处置,但珩天!我要自己来!”
即墨微便该是他初见时那般光风霁月的模样,而不该因为他,去染上什么不该有的血腥,甚或去做那些折磨人的事情。
即墨微看着眸间都显得y-in沉的池秋钰,心中惊了一惊,却只有心疼。
与池秋钰相处久了,他也知道,所谓千毒不过夸大。池秋钰虽然确实善毒,且用毒之法千奇百怪。却并未有传闻中那些一毒流杀千里,甚或妄杀无辜之事。
不真正惹到池秋钰面前,沉迷丹道的丹生,根本都懒得去管那人是谁。
能让池秋钰露出这样的神色,即墨微不用去细问,也能想到,那位珩天当年所为,必不像丹生寥寥几语那般简单。
即墨微忍不住将人搂到了怀中,道:“既然是那人对你不住在先,你要做什么,我都只支持你。”
“先生!”池秋钰的嗓音都有些颤然,又觉得自己心中折磨人的千百种方法,都似乎被即墨微看透。想到即墨微这样一个光风霁月之人,竟为自己妥协到了这种地步,便觉得心中柔软的无以复加。
即墨微不曾想,这样一句话,竟换得那人软身相就,落了一吻在他唇上。
有美投怀,又是这般倾情相许,即墨微觉得欢喜的同时,对自家道侣,更是心疼。
这世上,许多时候,果然是不公平的。在即墨府长大的他,从小到大,便享受着府中前辈的这样爱护。虽说这些与他资质上佳亦有关系,但同样资质绝佳天元之体的池秋钰,却只是得他这样许诺,便感动至斯。
即墨微觉得心疼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果然便更该惜福。尤其是,在他不仅有父母关爱,长辈爱护,还有爱侣在怀的此时。
池秋钰星眸半掩,与即墨微吻在一处,只觉得此一人,再无他求。却忽然发现,即墨微周身,竟似乎灵气激荡。
“先生?”池秋钰搂着即墨微,四唇相贴时,喃喃相问。
即墨微抱着池秋钰从桌前起身,往客房中走去。
这小有所悟,竟让他往化神所去的那层桎梏,松动了些许。但也仅是些许,还不到可以真正步入化神的阶段。与化神相比,他现在更想的,自然是将自己道侣,从内到外的慰藉一番。
分安岛上,午间还艳阳高照的天气,不知何时,竟开始乌云聚集。
白台居内,池秋钰却再没j-i,ng力,去注意这些变化。即墨微火热的肌体,与他紧贴一处。分安岛上狂风暴雨时,池秋钰觉得自己也没好多少。
许是那一场小悟,让即墨微更显通明,他的一点一滴都逃不过即墨微的感知,次次情潮,便如小死。高吟低叹间,到底是没有承住灭顶的愉悦。
看池秋钰在自己怀中沉沉睡去时,即墨微捏了道法诀,将两人身上汗尘抹去,从榻上披衣而起。看了一眼榻上呼吸绵长的池秋钰,还是捏了道法诀,将池秋钰拢在其中,才从房中走到了院中。
方从房中出来,一道传讯符便闪在了即墨微眼前。
那位珩天丹师已经抵达了分安岛附近,与之同行的,还有紫鼎宫的一位元婴修士。按韩笑声和越璞光的传讯,这位珩天丹师,似乎与那位紫鼎宫的元婴修士,另有隐秘。
大约是为了让池秋钰放松警惕,这些人并未直接登临分安岛,而是呆在分安岛外的海域中,等着他们从分安岛离开。
即墨微看着这些消息,唇间浮出一丝冷笑。将传讯符捏碎,即墨微往江字问传讯:“在预定的位置,布冥丝伏魔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