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钰也很是庆幸,两人此时是友非敌,最好以后也能一直保持友好的状态。
有了这样的想法,池秋钰便试探着提醒道:“墨读先生,事关功法之事,实属隐秘。”至少他自己,不会毫无遮掩,将这样的事情,告诉才第二次见面的人。
即墨微笑道:“我愿与丹生为友,自然对丹生坦诚以待,方示诚意。”
并没有将这句话当真的池秋钰:“……”
即墨微便又道:“至于丹生,想如何便如何,我对丹生,并无强求之意。”
这一副无怨无悔的语气算怎么回事?
池秋钰觉得,自己就跟遇到了追求者一样,一时有点不知该如何自处。
池秋钰很想对即墨微说,墨读先生,交朋友不是这样交的!但怎么交朋友这种事,也是分人而论。墨读先生想要这样交朋友,他还真管不着。
池秋钰不接话,立在青剑上的两人便陷入了沉默。只有两人从林间飞过带起的风声,在两人耳边微漾。
“丹生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即墨微又不甘寂寞的开了口。
“也……不是没有。”池秋钰很想问,墨读先生您这么擅长尬聊的吗?但显然只能想想。
池秋钰道:“只是觉得,如今初相识,还不是时候。”
“丹生喜欢循序渐进?”即墨微问。
废话,朋友相识不都是循序渐进的吗?就算他当初被洛妙心所救,两人能像现在如姐弟般相处,也是磨合了百余年的效果。
谁会一上来就对人敞开心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等一下!池秋钰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墨读堂那个地方,还真不能以常理论。想从墨读先生那里换得秘宝之人,不要太多。上来就讲自己生平的修者,也如过江之鲫。
啊……问题原来出在这里。
算了,反正等墨读先生为他取了九色鹿茸,他也是要按约定一诉生平。
池秋钰决定破罐破摔,或者说,在他决定要让即墨微来帮他取九色鹿茸时,就已经破罐破摔了。反正也甩不掉,不如物尽其用。
那么多人对墨读先生说过生平,也没有听说谁就被墨读先生害了。反正也是要说,迟那么半点儿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池秋钰调整好了心态,对即墨微的态度也变化了,主动道:“或者,墨读先生有什么想问我的?”
“随便什么都可以问吗?”即墨微对于池秋钰的妥协,似乎有些惊讶。
“我……能回答的一定据实以告。”池秋钰做出了巨大的让步。
“丹生原本是紫鼎宫的弟子,为何后来会离开宗门?”即墨微问道。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回答,池秋钰也没有想到,即墨微会直击核心。
池秋钰顿了顿道:“这件事情要从我师父开始说起。”
池秋钰的思绪,在这个瞬间,被拉到了几百年前。
池秋钰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师父,是在他才六岁的那年。
冬天来临,冷意肆虐了整个宣州。带着s-hi意的寒风从北泠城门边呜呜吹过,卷起的雪花沿着城墙一路往上飞舞,城门上硕大的“北泠”二字,也被雪花涂抹的一片冰凌,没被雪花掩盖的部分透出深黑的冷色,俯视着从城门下行过的车马路人。
两辆马车从城内轱辘辘的行到城门处,行在前面的那辆车,车夫从车内接过一张通关文书递于城守验看,再从城守那边接过来递于车内,一扬鞭,绝尘而去。
城门内,池秋钰在另一辆马车上,目送这辆马车远去。
待那马车被风雪淹没,池秋钰才看着自己的父亲,从城门口登上了马车,叹了口气道:“回去吧。”
被送走的那个人,是当时的凡俗中,被称为芝兰大师的医者。
将将懂事的池秋钰,看着满脸疲惫之色的父亲,问道:“爹爹,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已年届四十的父亲,爱怜地抚了抚他的头,答道:“阿钰没有病,只是你娘亲身子不太好,所以爹爹请人来帮她看病,顺便看看你。”
“那为什么那么多人,他们看着我都摇摇头?”池秋钰其实可以看懂,那些人眼里还有显而易见的怜悯。
“摇头就是说阿钰好好的,没有病。”父亲摸了摸他的头,握着他因为浸了风雪,已经微凉的小手,将他包进了大斗篷内。
回到家中时,母亲房间里又传出了微微的咳声。
听到母亲的咳声,父亲将他抱进去放在了花厅里,让侍女陪伴玩耍,自己则走进了房内。
絮絮叨叨的轻语声过后,他便听到了母亲的哭泣声。
池秋钰觉得关于自己的身体,并不像父亲说得那么简单。
侍女在一旁取了小玩意过来,见他不理会,又取了糕点过来,似乎想要逗他开心。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取了那个木质的小球在手心,兀自抛来抛去。
临近傍晚,雪花开始大肆从天空飘落,在狂风中与地面的雪花衔而为一,将整个天地笼罩的一片灰蒙。
他师父便是乘着风雪而来,却片羽不沾,仙风道骨地立在了院中。他那时惊讶极了,巴着窗台对着窗外那人问:“你就是活神仙吗?”
青紫色儒衫的中年人,抚须而笑。
他的询问引得侍女也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即便是那几个侍女,一阵大呼小叫。父亲也被惊动了,从母亲房中出来。
父亲对那人行礼,道:“鄙人池辰元,不知尊驾……?”
那人在院中微一还礼,对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