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傅城微笑道,“毕竟都是陆总的吩咐,我不能不尽心尽力。要是以后你有需要,我们陆总也会一样帮忙。”
周婉傻住:“陆总是……”
傅城微微一笑:“就是陆蔓子。”
周婉长大了嘴巴,半天没能回过神。
“车子我也安排好了,你们收拾一下,马上就能出发。”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我先去打个电话,阿姨你们忙。”
周婉愣愣道:“哎,好。”
等傅城出去了,周婉便神色恍惚的扶着床坐下,转着眼珠子看着一旁的田一笙,半响没说话。
田一笙也没出声,收拾好东西后,让林温景先带周婉下楼,她去接蔓蔓。
等田一笙也走了,周婉才对着林温景问:“那个陆蔓子,到底是谁?”
林温景摇头:“我也只见过一面……”
其实周婉也见过一面陆蔓子的,在五年前,那时候那个陆蔓子看着,就是一普通的学生,沉默寡言不说,还木愣愣的……现在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陆总了?
现在要是承了她的恩情,那以后,她还怎么站直腰杆的反对她跟田一笙?
可是,那几十万的手术费,陆蔓子能说给就给,但她,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况且,她们已经拿了一次五万,尝过甜头,再想拒绝,更不容易。
周婉心情复杂,格外不情愿,又不得不在现实和金钱面前妥协。
最终还是转了院。
周婉也不再提半个关于陆蔓子的事情。
换了更好的医院,又不用担心任何费用问题,造血干细胞移植的手术很快按流程做完。
从手术到后面的抗排异治疗,都十分顺利,后续只要继续服药,控制排异反应,定期体检,病情不复发,移植就算成功了。
手术一周半后,田一笙给庄青绾打了电话,希望能见陆蔓子一面。
庄青绾只在电话里回了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她就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背景是一间干净简单的屋子,一张靠墙的单人床,一个书桌,陆蔓子就坐在桌子上,侧头看着窗外。
她穿着宽松的白t和运动裤,因为消瘦,衣服和裤子都显得空荡荡的,剪了极短的短发,完整的露出那张瘦削苍白的脸,嘴里含着烟,神情抑郁,眼底乌青。
田一笙眼眶s-hi润,重新打电话过去,对庄青绾道:“我要见她,不是只看看照片。”
庄青绾冷声道:“她在治疗,不能被打扰。”
田一笙还是那句话:“我要见她。”
“田一笙,蔓子的情况很不稳定,你过来,会严重的影响到她。如果,你只是想见她一面,那就不要去了。”
田一笙远远看了一眼被林温景抱在怀里的蔓蔓,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要过去,陪她治疗。”
☆、是我
陆蔓子治疗的地方, 在一个小盆地的半山腰上, 树木参天高耸, 绿荫连绵。
盆地里坐落着一片不大的小村庄, 一条白色马路从山外穿过村庄,蜿蜒爬入半山腰的疗养院里。
车子只能抵达村庄口, 要想进入疗养院,得等疗养院的专车来接。
田一笙到村口时, 已经是傍晚, 尽管这边的天气正是盛夏, 但山林的夜晚温度仍旧颇凉,冻得她起了一串j-i皮疙瘩。
开车来接她的, 是三厌。
见到她, 田一笙有些意外:“你也在这儿?”
“对啊。”她笑着扬扬下巴,让田一笙上车,等人坐稳了, 她才发动车子,继续道, “其实我很喜欢这地方, 这边动物比人多, 很安静。”
车子穿过村子,两旁的房屋j-i,ng致漂亮,全都带着单独的小院子,小孩与狗在院子里嬉闹玩耍,大人偶尔呼喊两句, 或与邻居热络寒暄,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
穿过村子,便是绿树延绵的安静森林,鸟叫清晰,夜风凉爽。
这样人与自然和谐的地方,的确美好。
“阿蔓呢,还好吗?”田一笙收回目光。
三厌单手开车,另一手点燃香烟:“谈不上好不好,等你见到她了,自己去体会吧。我们都没告诉她,你今天过来了。”
“嗯?”田一笙疑惑。
三厌解释:“得了抑郁症的人,情绪很不稳定,随便一点点的事情,就能突然引发崩溃,蔓子好不容易在这里安静下来,我不想她变得跟在外面时一样郁燥。”
田一笙垂下睫毛:“她抑郁症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三厌笑了一下,有些苦涩:“这种病,不了解的会觉得是神经病。疯子——这两个字多可怕啊。你也知道,社会群体对于嚼舌根这种事情,有多么的热衷,你一转身,背后就会有人指指点点的说,瞧,那个人是个疯子,她过去怎么怎么疯狂的自杀过……”
田一笙心口闷疼,哑声道:“阿蔓会好起来的,我也会一直陪着她。”
“你真的觉得,这种病能治好吗?”三厌侧眸看着她,“田一笙,你认真了解过抑郁症吗?”
田一笙抬起睫毛,眼瞳干净明澈:“我相信阿蔓,她会自己治好自己,所以不管她需要多久的时间,我都会一直陪着。”
抑郁症的治疗,更像是一个人与负面情绪的孤独战争。
悲伤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痛苦的时候,也只能自己承受,一旦撑不住,被那只抑郁的黑犬吞噬,就会生病。
三厌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