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倒是很少吸几口,只是想借助这样的烟雾袅袅,来填充这个无限空虚的房间。
☆、继续
那天下午开始注射化疗药物之前,沈青还是搬出了同阮蓝共住的病房。就像院长说的那样,新的vip病房已经空了出来。
沈青怕她开始注射化疗后身体会出现一些强烈反应,到时候会影响阮蓝休息。但她又担心阮蓝一个人孤独,总是犹豫着不肯搬。
阮蓝却想着,沈青住进来这两天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本身她自己还是病人呢。阮蓝那边又怕她自己会拖累沈青,令她得不到好的休息,便对她说道:“沈阿姨,您放心好了,如果我觉得闷了,就去您的病房找您说说话。”
最终,在阮蓝的坚持下,沈青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不过通过这两天的接触,阮蓝了解到沈青也并非是一个被命运眷顾的人。她青年时便已丧夫,至今,已然孑然一身的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因着这点,阮蓝对她更加敬佩——她不仅独自一人带大了儿子,事业也未从耽误过,早几年,她就已经被评为了国家一级演员。
跟沈青的相处过程中,她身上的那股子积极向上的抗争劲儿,也在无形中感染了阮蓝。阮蓝想,这阵子她实在太消沉了,甚至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阮蓝又想到了她的家,她的双亲,她肩膀上的责任……
怎么着,也得先活下去,她想。
第二天上午,治疗完毕,阮蓝一边注射点滴,一边半靠在床头上看书。慢慢的,阵阵清雅的香气在她鼻端萦绕。一抬头,她看到苏铭辄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儿,瘦高的个子杵在她床前,一脸标志性的阳光表情看着她。
“铭辄哥,”阮蓝说着将书反扣在床上,对他说道,“怎么进来了也不喊我一声?”
“看你在看书,我故意不让护士吵到你。”
“哦,对了,”阮蓝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阿姨搬去新病房了,你还不知道吧?”
“我知道,”苏铭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摸了摸脑袋,说,“我是特意过来看你的。”
说到沈青,阮蓝一脸担忧地问:“阿姨昨天下午开始打化疗了吧?她身体怎么样,反应大不大?”与此同时,阮蓝侧过身体,探下双腿,从地上寻找自己的鞋子,并说,“正好你过来,陪我过去看看阿姨。”
苏铭辄急忙阻止阮蓝的动作,说:“你老老实实呆着吧,妈妈挺好的。我妈身体素质棒的很,我刚刚就是从她那儿出来的。你这样过去,她肯定又得说我没医学常识了。”
阮蓝见苏铭辄的态度十分强硬,只好暂且作罢。她想,等今天的点滴打完,她一定让护士陪自己去沈青阿姨病房看看她。
“你在看什么书?”苏铭辄说着拿起她倒扣在床上的书,看罢书名,他说,“《□□的葬礼》,这本书人物刻画的很鲜活,尤其是新月跟楚老师的爱情,真挚、凄美,十分打动人。”
阮蓝点了点头,说:“这本书,我已经看过好多遍了,但依旧对它爱不释手。我总喜欢在春天看这本书。”
“这就叫做‘伤春悲秋’吗?”
“我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只是一种个人情怀吧。每年的春天,都会不自觉得打开这本书。”
苏铭辄笑了,他笑容里的阳光充满了整个病房。他拿起床头柜上他随身带来的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型收音机,递到阮蓝手里,说:“下午三点钟打开,频道我都调好了。”
“怎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铭辄一直在阮蓝的病房里呆到将近晌午。期间,阮蓝几次让他过去陪沈青,他都说,就是去了,母亲也会把他赶来这边的。阮蓝这才知道,原来沈青还是不放心自己,硬是让苏铭辄过来陪她说话。
当下,阮蓝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为她占用了大把本该属于母子二人的时间。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苏铭辄问。
阮蓝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喉咙肿的厉害,什么都咽不下去。”
“疼不疼?”苏铭辄蹙着眉,看着阮蓝焦灼状的脸颊后部,以及脖子上的皮肤问。
“不疼,没什么感觉的。”
“没有什么方式缓解吗?”
“医生说这是放射性皮囊炎,放疗的副作用,不可避免的。”
“那只能这么任其发展?等到治疗结束能恢复好吗?”
阮蓝点了点头,又说:“就是好了,以后也不能完全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这些地方皮肤的肤色,都会变的暗沉些。”
“暗点儿,黑点儿都无所谓。你本身皮肤太白了呢,黑点倒是更显得健康。”
苏铭辄的话还没说完,阮蓝突然吃惊地抬头看着他。
“我一直觉得你白的过分呢,或许该拉你到非洲晒晒太阳去。黑一些更显健康,我还是喜欢看你黑一些的样子。”李奥阳的话无比清晰地传入她的耳际。甚至连苏铭辄的脸也换成了李奥阳的脸,阮蓝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对方。看着看着,泪水满了眼眶。
苏铭辄起初一脸不解,他不明白为何阮蓝会突然用这样一种眼神看着他。但当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后,他突然恍然大悟,他想,她或许想到“他”了。
苏铭辄有些尴尬,伸出手去,他想要握住阮蓝的肩膀,但似乎又觉不妥。想了想,他大手在阮蓝眼前晃了晃。
阮蓝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