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刀剑声委顿后,他便从帐篷里爬起来,想等着徐云舟回来。
徐云舟回来时,浑身带着寒气,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眼睛淡淡地一瞟,却发现帐篷门口,一片月色中,有人正站在那儿,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在一片呼噜声中,两人对视着。
余悦轻声道:“你回来了。”
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徐云舟的喉结滚动,终是点了点头,便往里走。
脱得只剩中衣,钻进了带着余悦体温的被子里,余悦见此也脱衣躺了进来。
他接着月光看了看徐云舟,见他那双黝黑瞳孔直直地看向自己。
他沉默地抱紧他,放在徐云舟背上的手,轻柔地安抚着。
草原人有了这次教训又消停了一段时间。
最后索性开始强攻。
余悦实在不想回忆杀人是什么感觉,他尽量避免着被杀与杀人,但避不过,生于死都隔得那么近。
他都听不清身后惨叫倒地的人是自己人还是草原人了。
不都是人吗?
系统看不过去,便替他打起仗来。
余悦浮在半空中看着系统顶着秦千云的脸十分优雅地旋身,长枪压下去,枪头轻轻一挑,空中爆出一朵艳丽的血花……
一时有些恍然。
这才鲜明地体会到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仗打到一半,双方各有损失,最后草原人退走。
京城里传来消息,尚书秦大人当官近十年,结党营私,全家抄斩。
抄家时,在其库房发现黄金三箱,悉数充公。
唯有秦家小姐不知去处。
秦家老爷夫人的头颅悬在城墙上一月有余,身后骂名不绝于耳。
余悦得知时,他才从杀人的y-in影中缓过来,吐得胆汁儿都不剩,惨白着一张脸,听到时便觉得天地晃了晃,倒在了赶来的徐云舟怀里。
全家抄斩。
满身骂名。
当时秦大人是怎么说来着,为生民立命,他谨小慎微了近十年,因着他也因着自己,索性就冲动了一回。
就这么一回就送了命,留下了满身骂名。
“结党营私?我倒想问问就凭秦府上这陈设,我相公这官衔,能……”秦夫人红着眼睛,被人摁住肩膀,仍是不甘地道。
哪知来抄家的太监拍拍手,便有几个小太监抬着三箱黄金鱼贯而入,摆在庭中,将箱子翻开,金光灿灿的一片,摆在太阳底下闪得人眼睛都疼。
管事的太监尖着嗓子道:“发现黄金三箱。”
他又微微转头,对着身后的小太监拿着笔和本子的小太监道:“记上。”
秦夫人眼睛通红,却没流泪了,看了看一旁被压着的秦老爷,撕心裂肺地嚎了一句“苍天何在?!”
听得叫人心颤。
太监摇摇头:“要怪只能怪秦大人,当了进十年的家猫了,何必来了兴致就亮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