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爱军倚着墙默默坐在那里。他的脑子里很乱,一时半会儿理不出个头绪来。他不是因为妻子的话里带出的那些道理,而是因为妻子与于海叔对于于嘉平的行为结论下得不一致。他的心里倾向于海叔的分析,可是如果妻子分析的对,那么自己和妻子,甚至包括于海叔都可能没有机会进入两委会,也就是说,这次选举他们会“全盘皆输”。
“你说的不对……”于爱军找不到合适的话回答妻子,不禁愣在原地。一对大眼睛倒是扑闪扑闪的。“村民会把手中的选票投给谁你分析的也不对,大家的心理怎会那样不健康呢?人人心里有一杆称,是好是坏大家都心知肚名,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在绝对的好坏之间,大家都能分得清。可是就你、于海、于嘉平,你让一个村民去怎样做比较?你没有为草帽村做出什么贡献,是非还谈不上;可是于海对于村子曾做过什么?于嘉平呢?你们之间怎样说好坏?村民又凭什么要把选票投给你,或者说于海?”
“不对,不对,你这是强词夺理。”于爱军摇头说,“这几年于嘉平在村子里是飞扬跋扈、目空一切,这是村子里老老少少有目共睹的事。我对于村子没有贡献,可总比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要好……公道自在人心。还有,你说票数分散对于嘉平有利,可是,于贺平、于勘他们本来就是于嘉平的人,他们参加选举只会分散于嘉平的得票,与我们的得票却不会有影响。因为本来支持我们的人是不会支持他们两个的。”
“你认为于贺平和于勘以及他们的支持者不会把选票投给于嘉平?”
“这个问题……我们还不知道于嘉平会和谁组成一个团队,这个问题眼前说还有点儿早。”于爱军似乎找到问题的所在,但是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他的确不知道,也估计不出于嘉平会和谁结盟,而他们三个结在一起又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一边是自己的亲二哥,一边是自己的卫队长,于嘉平会选择谁?那个女委员又会是谁呢?
“也许是我说的不对。”王金凤见丈夫不甚高兴,岔开话题道,“说你是属‘夜猫子’的,果然不错。”她笑着脱鞋上了炕。“睡吧,十二点了。”
“不,你说的对。”于爱军突然说,“于海叔说于嘉平犯小人,胆子还大,背后愿意搞小动作。你的分析正符合了于嘉平的性格。真想不到,竟然是你猜透了于嘉平的心思。”于爱军肯定说。“为什么不是于海叔,或者就是我呢?”他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已经躺在炕上的王金凤,“你也不过是瞎猜而已。女人的心细,恰恰于嘉平也是一个心细的人。哼,你们都阴险得可以。”
“你这是夸奖我么?”王金凤仰脸看着丈夫,丰满嫩白的瓜子脸上一双大眼睛毫无倦意地扑闪着,放电似的透着狡黠、顽皮和撒娇的光。
“哎,是我说错了,我怎么能把你和于嘉平相提并论呢?”于爱军被妻子逗乐了。“我真佩服你了,一点思想压力也没有。我呢,嗨,还是个大男人呢。”
“你呀,以前是怎样乐呵简单的一个人,三十多岁,倒学会想事情,用心思了。我说,你还不如把心事放下,成就成,不成就算……”
“我还不知道你的心事?”于爱军忽然来了精神,“你巴不得我选不上,好乖乖地听你的话,跟着你出去打工,让你当老板。啊,我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