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鱼其实和人一样,也有国家的分界,我在的碧海,另外还有赤海、瀚海、泉海,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小部族住在不同的海域。……会有战争的,柳。”
“哪一族没有战争?即使不同的种族,争斗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只是,渊。”柳裁春看他,娃娃脸敛起表情,有种经历沧桑的锐利,“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渊许久没有再开口。
“我舍不得……柳……”
如果记忆中有世外桃源,这里无疑是他想象中的存在,不管你是人、鬼、妖、怪,或者人鱼,大家都可以欢笑着坐在一起,讨论着今天吃什么,说着庄主夫人今天又做了什么“惊人”之举,药师某某炼药炸了药鼎,甚至药圃里面什么药草开花了没有,……
但有的时候,舍不得也要舍。
“我的父母叔伯兄姐已经战死,我是剩下的唯一皇族了,碧海的臣民需要我……柳,这是我的责任!”
柳裁春看他很久,叹口气转过头,“要去和大家说吗?……如果需要帮助,我想庄主和庄主夫人,还有药师庄的大家都……”
渊打断他的话,“不,柳。……我不想把大家牵涉进来,这是人鱼之间的战争,只要……至少保留这一片乐土。”
柳裁春看着人鱼没入荷塘,再没有露出头,做了一个决定。
听完他的话,他们的庄主夫人笑得诡异非常,阿沙力地拍他胸脯,“没想到小柳这么关心小渊,这件事包在姐姐身上了。”回头看向坐在正位的紫衣药师,“夫君,我们去碧海吧,我想看人鱼的宫殿,一定很美丽吧。”
整合了药师庄的人力物力,这一群人妖鬼怪的“杂牌军”向碧海进发了,领队的是一尾鹞鱼。
赶到碧海,正好赶上那场决定胜负的厮杀,整片海域都被人鱼的血液染成浑浊的幽蓝色,残损的鳞片随着水流无力漂浮。
赤海和瀚海的联军已经攻到碧海帝都的碧溪城下,城破在即。
城楼上碧色旗帜飞扬,城门口一个身披铠甲的人拄剑屹立,血污了他的铠甲,血污了他的容颜,却掩饰不住那种锋锐冰洌的气质。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要想攻破碧溪城,除非踩着我的尸体——”
他的声音嘶哑,也没有声音应和,却在一瞬间,碧海国的士气暴涨起来,赤海和瀚海联军竟然被逼退一百米。
黄衫女子遥望着城门口的男子,“夫君,我有种孩子长大的心酸。他已经不是渊,而是碧渊,碧海国的王。”
紫衣药师牵起她手,“走吧,我们不是来这里看的。不管他是渊,还是碧渊,都是药师庄的一分子。药师庄,绝对不允许外人欺侮!!!”
从正面扭转这场厮杀已经不可能,只是出奇制胜。瞬间,紫衣药师订下了计策,刺杀赤海和瀚海联军的首领统帅,在联军中制造恐慌,一方面联系碧渊,准备适时反攻,将联军赶出碧海。
联系的任务交给了柳裁春等人去完成。
药师庄的药师被庄主和庄主夫人分派了任务,各自快速地散开。
……
不知道药师庄的庄主和药师们用了怎样的手段,碧渊和柳裁春站在碧溪城城楼,看着潮水般褪去的联军,满目苍夷的战场。
碧渊紧绷的心终于慢慢地放松下来,疲惫的身体差点站不住。
柳裁春不着痕迹地扶住他,让他可以站立着下达一条条指令。他没有道谢,因为他知道朋友之间,不需要。
看着联袂而来的紫衣和黄衫,他一步步走近,心怀着感激,不知道该说怎样的话,却被黄衫女子笑着一把搂进了怀里,唤他的名儿,“渊,没事就好。”说完松开他,仿佛为了证明她的话,在他胸口拍了拍。
哽在胸肺间的淤血被她一拍,咳出来,胸口的郁闷好了许多。
耳边听到柳裁春的“挑拨离间”,“喂,女人,你丈夫在身边呢,别对男人搂搂抱抱,……”
忍不住想笑,这样熟悉的场景。
“无妨,你们都是药师庄的孩儿。”
紫衣药师说出这句话,碧渊回头看见柳裁春
着脸,绿色的。
碧海一点一点恢复,在边缘处设置了许多法阵,都是药师庄众人的杰作。只是,他不能随他们回去了,王冠帝袍,他已经是碧海的王。
黄衫女子对他挥手,笑盈盈,“自家孩子,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我们又没有将你逐出庄门。”
眼眶忽然就湿了,一颗颗浑圆的珍珠从他脸颊滚落在海水里。
黄衫女子和周围的人一阵哄抢,不知谁叫着,“珍珠哎,珍珠哎,是小渊的珍珠,喂,不要抢我的!我要当成传家宝。要知道这可是人鱼的王滚落的眼泪……”让他再没有了那一瞬间的心情。
……
或许,有一天,他可以回去,去到那个庄院,看那里的桃花,看那里的荷塘……
沈鱼醒来,再也睡不着,看看身边的人,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浓密纤长的睫毛,看不见那双清亮慵懒的眼。她笑着翻身,望着天花板,一双手臂从旁边伸过来,把她圈进怀里。
“夫君,我做了一个梦。”
“嗯。”
“我梦见药师庄,梦见药师庄的大家……”
……
“我想念小渊了。”
“……碧海不远。”……“夫人,虽然药师庄的鬼鬼怪怪花花草草都是我们的孩儿,这样朝思暮想,为夫我会吃醋的。”
沈鱼笑着,安抚地摸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