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缃人还在,心思却已乱了:竟然真是庞涓!可是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涓儿还只是个爱玩爱闹的孩子,偶尔搞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不开心的时候很少,开心的时候笑靥如花。
却如今,怎么会落得这样的风评?这样想着,见一见庞涓的心思就更加急迫。罔故身边那兀自喋喋不休的老人,令缃抓起包裹,头也不回地向城门方向走去。
到了城门,却并不见大军进城时浩浩荡荡,尘土飞扬的景象,令缃寻人一问方知,原来庞涓治军甚严,战车战马一律不许入城,常常是只带随身亲卫军士就入王宫汇报军情。令缃心中暗喜:若是庞涓领大军入城,车尘马足里他想拦下庞涓,可绝非易事。
如此一来,真正省了他好些功夫。
令缃匆匆赶到城门口时,迎面正赶上一辆马车驶进城门口。速度不快,刚刚好可以让人跟随行进,车旁有几个平民打扮的人,三三两两地散落在马车四周,但就整体阵势而言,每一个人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援护包括车辆在内方圆五丈之内的距离。
简而言之,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团队,或者说,暗卫。
如此架势,显然不是一般的文职士大夫能够拥有的,令缃在心里暗暗地考量几番,终于还是上前,准备拦住马车。
走到近前刚要开口,就已被人客客气气地挡住,“对不住了,上卿奉君上命令进宫商议机密军政,任何人不得阻挡,请回吧。”
这一番听起来含蓄有礼,实则暗藏威胁意味的话让令缃皱了皱眉,他退开一步,礼貌地问道,“这车中之人,可是上将军庞氏吗?”
挡在身前的人表情纹丝不动,“军情紧急,请回吧。”
纵然修养好如令缃,此时也忍不住要拂袖:这人明显是在顾左右而言他,故意用军情来堵他的嘴。一早在酒肆中便已经听说了庞涓今日乃是得胜班师,又何来军情紧急之说?可气之处却是这一番搪塞之语还显得颇正统,他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