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的站在外面瞧着他,只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墙,近在咫尺的距离,郑楷连忙把手收回来,窜出门外。
穆纱拍桌子大笑,苗苑无比茫然的看过来,脸颊上还带着泪迹,穆纱万般怜爱的给苗苑擦干净脸,笑着说:“你真可爱,连我都想爱上你。”
苗苑有些害羞。
穆纱非常认真的看着苗苑,慢悠悠的说:“说真的,听了你和陈默结婚的事,我真的非常非常的妒嫉你。”
苗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穆纱叹气:“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幸福!”
“哪有啊,他那个妈,我也不容易的!”苗苑不服气。
“可是至少陈默在你身边。”
“哪有啊,他一个礼拜要值四天班。”苗苑一想起这层就委屈的不得了。
穆纱呵呵笑:“我有一年就见了郑楷四天。”
苗苑惊呆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家家都有。幸福的日子总是相似的,只有不幸福才会生出各种枝节。与苗苑不同,穆纱有个好婆婆,特别亲特别宠爱,比亲妈更疼三分,像郑楷说的,这个老婆最后能守住,他妈有一半的功劳。
但是穆纱有她的痛,新婚、怀孕、生子,最甜蜜最激情最脆弱最需要爱的日子里,老公都不在身边。那个男人在千里之外,某一个模糊的地方,连去探亲都得提前约好,要不然很可能碰不上人。
要见他很难很难,要天时地利人和,有一次郑楷下午三点打电话告诉她人正在广州,明天有半天假,可以外出。穆纱马上请假订票开车去哈尔滨,赶晚上七点的飞机直穿整个中国。当天晚上11点相遇,第二天中午11点分离,12个小时什么都没干,两个人坐在宾馆套间的大床上相互看着,怎么都看不够,不觉得饿也不会困,连说什么都忘记了,只是长久的凝视。
到后来,模模糊糊的知道了一点丈夫工作的性质,就更怕,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接不到电话整个人都是空的,心惊肉跳,看到长途号码的陌生来电都不敢接,生怕有个人沉重哀伤的告诉她一个噩耗。
“你能想象吗?”穆纱明丽的双眸中蒙着泪光:“我晚上睡下,躺在床上,不知道这分钟他是不是还活着。”
苗苑不自觉张大了嘴,然后紧紧捂上。
“那种感觉最难熬,我怕了。我那时候想,这男人有什么好?死就死了,死在外面算了。”
“可是……可是你还在坚持。”苗苑小声说。
“因为舍不得。”穆纱笑了笑,脸上有异样的光彩,那一刻苗苑觉得她美得惊心动魄。
“这个男人没什么好的,可我就是稀罕他,别人再好我也不稀罕。他就算对不起我,再对不起我,他至少有一样好,他从来,都不曾让我在爱中感觉卑微,他宠我,真心的。”
穆纱温柔的看着苗苑:“我是真的嫉妒你,我宁愿面对十个坏婆婆我也要一个能在我身边的男人。你现在还小,经历得太少,很快你就会发现一个婆婆真的什么都不算,你真正需要面对的是他的职业。你要能忍受有一样东西他们心里比你更重要,他们不能像别的男人那样说辞职就辞职,炒老板鱿鱼就因为你不高兴。你很快会明白,分离还不是最可怕的东西,最可怕的,是随时随地的不在。不在,就算这一刻还在你身边,下一秒也会不在,随时随地的被征招,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有一个命令比你更重要……”
苗苑忽然想起了那个清冷的日子,那场车祸,陈默不在的日子。
他不在。
苗苑忽然有些唾弃自己,就因为他一次不在,你就跑了,如果他不来追你呢?
“你嫁给了一个军人,从此别无选择,你要把自己的心变得很硬很硬,你要自己能坚强,能照顾一个家,别让他太担心。你要能保护他,明白吗?”穆纱垂下眼睫,眼泪滑落。
苗苑有些笨拙的站起来把穆纱抱进怀里:“穆姐姐……都过去了,我们都会好的。”
门外,陈默被郑楷拉着一路走到拐角,虽然他也知道陈默不至于以为自己在调戏他老婆,可是郑楷仍然感觉大囧,这辈子少有的丢人现眼,心里咬牙切齿。
“我们这次来,是有任务的你知道吧?”郑楷脸上烧得有点红,站在风里也不觉得冷。
陈默点了点头。
“陆臻那小子,还有夏明朗,老说你们小俩口都不像是会过日子的人,当然主要是你。”
陈默又点了点头。
“然后呢,我就想啊,你小子他妈的油盐不进呐,我就想先跟弟妹去扯扯,让她对你增加了解,没想到扯过了点,弟妹就……就哭了嘛……”
陈默轻轻的喔了一声,调子略拖得长了些,郑楷忽然警觉:“你小子是不是在看我笑话。”
陈默微微的笑了,他退了一步,防着老郑出手找回来,可是郑楷却愣了,指着陈默的脸说:“自己摸摸,你笑了。”
陈默当然没摸,笑没笑他还是知道的,他只是诧异的看着郑楷。
郑楷却叹了口气:“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前没那闲心逗乐子,你以前也不怎么笑。”
陈默扬起了眉毛:“人总是会变的,我觉得我在变好。”
“是啊!”郑楷伸手揽住陈默的肩。
他们在街上绕了一圈,走到马路对面去再绕回来,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坐在蛋糕店窗边的苗苑与穆纱。
郑楷说:“你嫂子正在进行组织任务,你放心,她对小姑娘比我能多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