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之恩。先帝临终前将军国大事托付于我,阳安死不足惜,可如今赤云贼虎视眈眈,阳安不知何时能重见天日,只怕未完成先帝所托,无颜下黄泉与其相见。”
他言辞诚恳,神色悲痛,仿佛预料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何事。
冷如霜问:“赤云城有何动向吗?”
阳安君道:“说来惭愧,阳安并非将士出身,对带兵打仗一事实不精通。只能马不停蹄加固城中防御。但这十几年来赤云城对外迅速扩张,声势浩大,兵强力壮。他们对归雁城觊觎已久。慕容寒一直游走于其他城邦,不求同仇敌忾,但求赤云攻来之时,能得归雁一臂之力。”
听完这番话,她默了片刻,问:“慕容寒没想过与赤云城建交么?化干戈为玉帛,不是皆大欢喜?”
阳安君摇了摇头,“对于赤云城,他向来主战不主降。若是慕容老将军尚在,可以一战,但是如今的归雁……缺乏良将。”
“归雁城近年来皆与远近城邦互通商贸,是以繁荣富裕,又因政治清明,不兴土木,崇尚和平,是以城中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归雁城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急流勇退,而赤云城选择剑走偏锋,急速扩张。
如今的归雁城在赤云城眼里,不过是一块砧板上的肥肉。
冷如霜还欲再问,便见从天牢入口扔来几粒石子。她道:“我先出去想办法救你们出来。”
说完便急急匆匆地往外跑,果不其然,见到蓝桥在外守门。
后者一见到她就拽住她的手往墙角跑,仿佛身后有豺狼猛兽追赶。
冷如霜奇怪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蓝桥道:“来了一大批官兵要把阳安君带进宫中。说是赤云城的使者觐见。”
“赤云城的使者觐见,为何要找阳安君进宫?”
“他们愿意与归雁城建交,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将阳安君交由他们处置。”
冷如霜挑起眉毛,“为何?就因为阳安君斩杀了九千岁?”
蓝桥道:“九千岁不止贩卖孩童,还将归雁城的珍禽异兽低价卖给赤云城。随后赤云城再高价转卖给其余城邦。阳安君斩杀九千岁,断了赤云城一条财路。他们向来睚眦必报,自然是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了。听说阳安君下狱,便迫不及待想来踩一脚。”
冷如霜沉思片刻,“可是……是谁告诉他们阳安君下狱?”
蓝桥停了下来,扭头看她。
冷如霜道:“阳安君方斩九千岁,当夜便被人带走。而第二日,就有赤云使者求见?”
蓝桥脸色渐渐凝重,道:“恐怕城中真的有赤云奸细。”
她又问:“那么又是谁将这些奸细带进归雁城?”
两人心中皆有一个怀疑人选。
冷如霜道:“我必须去一趟慕容寒的府邸。”
蓝桥点点头,“我再去皇宫打探。”
“你怎么能随意出入皇宫?”
蓝桥道:“你们没来之前,我揭了告示,进宫炼药。只是南宫伦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随后落了水受惊,治好是不可能的,只是防止他变得更傻罢了。”
冷如霜拍了拍他的肩膀,“路漫漫其修远兮,壮士请继续努力。”
两人在街角分道,随后冷如霜便去往慕容寒府邸。出乎她意料,这风骚男的府邸却不张扬,从外表看不过是一幢普通的高门住宅。
不知是慕容寒对自己的人缘太过自信亦或是其余什么原因,家中大门竟然无人把手。
朝廷重臣的府邸戒备如此之水,实属当世罕见。
冷如霜轻而易举地翻墙跃进住宅,更是发现他府上竟然没有伺候的奴仆。
难道慕容寒与九千岁一样是个杀人狂魔,将小厮的尸体都埋在地下么?
她浮想联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人把手自然方便了她偷鸡摸狗。她挨个房间搜查,终于找到慕容寒的书房。
也不知是谁规定,重要的东西总藏在书房里。冷如霜默默腹诽,翻箱倒柜。
果不其然,被她翻出一卷记载着巫术的竹简,其中就包括九千岁的阳、根再造术。
难道是慕容寒将此术授予九千岁?
难道慕容寒在常羊山上修炼的便是巫术?
他师承何人,为何修炼邪术?
在竹简旁边还放着从阳安君府上搜来的归雁城的人口登记册、军事部署图。
冷如霜拿起登记册随意翻了翻,上面记载着哪家哪户是归雁城土生土长的子民,哪家又是从别座城邦来的难民,何时何地而来。
阳安君做事井井有条,注释得格外详细。
待她翻到最后,发现有一个人的户籍批注被红线圈了起来,打了个叉,一看便不是阳安君的笔记。应该是慕容寒所为。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黎晏。约莫二十年前从赤云城逃难而来,上头写着他进城时是十五岁。
可是这人现在住哪,在做什么,后头都没了记载,似乎被人为抹去。
这个黎晏究竟是何方神圣,慕容寒为何特地将其圈出?
冷如霜心中疑团重重,便听门外脚步声近。她迅速将册子放回原位,四处张望藏身之所,最后飞上屋顶房梁,蛰伏不动。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外推开。慕容寒缓步而入,拿起羊皮卷看了起来。
冷如霜眯起眼望去,发现他正在看归雁城的兵力部署。
“果然如此。”慕容寒勾了勾嘴角,将羊皮卷塞入袖中,复又出书房去,临走时往房梁上晃了一眼。
待得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