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放下身份,对她有多一秒的关注,她至始至终没有踏进他的私人领域,却一直抱有希望,直到撞见他和一个陌生女孩在花圃外,他帮她洗手,碰她的头发,举止间带着无法置信的温柔,她大受打击,开始恐惧一个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另一个晚上,在同样的地方,她无意间看见他们在亲吻,不得不面对真相。
他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他就在她所属的世界,有爱恨情仇,只是不会给予她半点。
放弃的道理她懂,但知易行难,他是她自小到大第一个暗恋的对象,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男生有感觉,甚至抱定了独身主义,在他出现后却改变了想法,不同于其他犯花痴的女同学,她小心翼翼地经营这份感情,甚至完全没有在别的同学面前表露出来,当她们公然讨论他时,她一脸没兴趣,她们问她看法,她也风淡云轻,只说一句他的课讲得好,其他没有注意。
如此谨慎,只是奢望滴水穿石,等毕业后,和他不再是师生关系时,再对他说出心声。
现在完全没希望了。
看他今天的态度,她更加嘲笑自己,过往的手段在他眼里估计都是小儿科吧,他早就看出来了,或许是顾虑她的尊严没有点破,又或许是毫不在意。
想到这里,周辰然的心里生出了一点恨意,不知是恨他还是恨自己。
两天后,周辰然收到了程静泊对她写的那篇读后感的反馈,短短一行字:“文字虚浮,观点局限,理论的力着点不足。”
这几个字带给她的震撼刻入骨血,向来以才女闻名的她,所写的文章却已数次被他批评了,这是最严厉的一次。
她没有去问为什么,不想再自取其辱。
程静泊去停车库取车,遇到教经济的顾老师,顾老师笑着和他打招呼,很自然提起他近来的绯闻。
“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便利店消费超支的事情现在无人不知。”
教师员工在学校超市买东西有消费卡,上一回,程静泊买了太多女生爱吃的零食,消费超支,他付了现金,这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真想知道程老师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当然不只我一个人啊,所有老师都在好奇,什么时候把她带来和我们认识一下?”
程静泊微笑:“有机会吧。”
“不如就定在月末的聚餐?”
“太快了。”他说,“她不是爱热闹的人,我怕她会紧张。”
“难道她年纪很小?”
“她还在读书。”
“原来如此,罢了,我们也不急着看了,直接等你的好消息。”
程静泊开车去灯塔里咖啡馆,路况不太好,等红灯的时候看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
柏子仁人已经到了,正在听纪冬天抱怨张无疾。
“就这个月,我已经被扣了三次薪水了,再下去连方便面都买不起了。”纪冬天咬牙,“早知道这样,当年拼死也要考上大学,至少现在还能当个小白领,不会遇到如此变态的老板。”
说到这里,纪冬天对上柏子仁的眼睛,后知后觉自己将老底都说出来了,不由地有些卑微道:“我从小读书成绩就很差,后来上了职高,毕业后就工作了,一直到现在。”
柏子仁目光带上赞赏:“你很有阅历。”
“哪里,都是很简单的工作啦,不像你待在实验室,研究有深度的东西。”
“能坚持把简单的事情做好就很了不起,我佩服你年纪轻轻就出来打工,自食其力。”
纪冬天赶忙谦虚一番,话题又回到张无疾身上。
“他竟然说,如果过不下去可以考虑去他家擦地板和洗厕所,这简直是对我的羞辱!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柏子仁直说:“他喜欢你。”
“啊?”纪冬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道你听不出他的真实意思吗?只是想请你去他家。”
纪冬天整个人都僵化了,脑子慢慢浮现张无疾的脸,打一个寒颤:“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是吗?”柏子仁思考,“但是我觉得是事实。”
“他……喜欢我?他敢!看我不一拳头打过去,我怎么能被这样的变态喜欢。”纪冬天的声音弱了下去,逐渐止住,左手把垂下来的头发挂在耳后,有些别扭的模样,“那个,要是他真的对我表白,怎么办?”
“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柏子仁觉得这不是问题。
纪冬天的双手按在桌沿,手指轻敲,像是弹琴一样,脸始终不愿抬起来:“介于两者之间呢?”
“不可能。”
“你怎么和程老师一样,对事情的看法非黑即白,我们一般人都有斟酌和犹豫的时候,尤其是在感情上。”
柏子仁很难理解她说的中间状态,也没法给她很好的建议。
“你觉得张无疾会看上我吗?他学历很高的,是克兰菲尔德商学院毕业的,除了这家咖啡馆,他还有一个台球俱乐部,虽然他性格变态,但是很有钱,人长得也不难看,估计要求很高的。”
柏子仁应了一声:“也对。”
纪冬天眼睛里的光消失,心里有点怅然,但也坦然了,做人应该脚踏实地。
“可是你也不差。”柏子仁接着说,“你可爱,笑起来甜美,脾气好,和谁都聊得来。”
纪冬天瞬间恢复信心:“你说得对,我很好啊,刚才怎么无缘无故地自卑了呢?”
“因为你喜欢他。”
纪冬天再一次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