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产业变卖,全都拿来当了和安的创业资金。这也是如今,她如此居心要保住和安的原因,那不仅是她们母女安身立命之所,也是自己唯一的资产了啊!
谢逸扬这话一出,连艾薇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春容回过神来,苦笑着妥协了:“我知道,和安这次不脱掉一层皮怕是平不了事,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只要能保住它就行……”
谢逸扬从病房出来,刚下了楼梯,就听到了小禾的声音。
“我扶你吧。”说着她已经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
“小禾,你怎么在这里,不是睡了吗?”
“我醒了啊,小志哥说你上来了,我不放心就来找你,刚走到这里就看到你下来了。”
“傻丫头,不过一个楼梯,出门就能看到你们,你担心什么?”谢逸扬暗暗松了口气。
“好啦,我想你了嘛。”小禾靠在他肩上,认真地说到:“今天真的太累了,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能回家了,真好。”
就算谢逸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小禾也必须要回去了,因为她收到了学校的邮件,实习单位分配结果出来了。她和同班另一个女生被分到市聋哑学校,开学前一个星期就要开始实习,也就是三天后。
虽然以小禾在校的表现和成绩,进入市聋哑学校基本没有意外,但看到分配表那一刻,小禾还是十分开心。她能去这所学校了?市特殊教育高级中学,因为聋哑盲学生占较大比例,因此大家为了方便,都口头简称市聋哑学校。
这是逸扬以前上学的地方,自从知道自己小时候见过他一次,有时也会天马行空地想,那时的他要独自到集体中生活和学习,是开心还是孤单呢?有没有认识很多朋友?他的学生时代是怎样度过的?那里给了他失明后对世界的最初印象,是他走向社会的开始。自己高中时代是无忧无虑的,逸扬能考进哈佛自然和自己当年是不一样的,她多么希望在那时就遇到他啊,也许她还只是个小学生,他要做作业时自己帮他铺好纸和盲文板,吃饭时帮他夹菜,回家路上带他慢慢回家,周末就一起做作业,累了给他讲笑话,还可以一起看海绵宝宝……有时她想着想着,又忍不住笑自己,明明这是不可能的事,明明知道自己又不是他保姆,但也许是母性泛滥?总想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只要实习期不是人品太差或是能力太渣,去哪里实习,毕业后基本就留在哪里了。小禾没有什么大志向,在林氏濒危时,她也只是想安安稳稳当一个高中老师,如今林氏危机已经解除,她更是只想快快乐乐当个小公举,理想?以后再说吧。
因此,能留在市聋哑学校她已经很满足了,以后看情况再考研,争取在教育行业力争上游就是目前最远的打算了。
“另一个女生你和她熟吗?”
“陈丽?不熟,她是个比较内向的女生,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我也不是很了解。”小禾躺在逸扬腿上,玩他的衣摆,一边懒洋洋地和他说着话。火车微小的震颤和低鸣像一首催眠的背景音乐,窗外飞逝的风景已经由青山转换成楼房城郊,谢逸扬依然对着窗口,仿佛还能感受到小禾讲述的山风和绿野。
谢逸扬过去出门不是私家车就是飞机,几乎没有机会坐火车,小禾对此是有些惊讶的,人生最大的意义其实就是经历,很多事情如果没有感受过,对人生来说是一种缺憾。好在兰州的项目完成的很好,他的时间也比较宽裕,小禾提议中途坐一段火车,他其实很期待。
因为是临时起意,只抢到了软座,好在也就只是三个小时的路程。小禾讲累了就倒在他的腿上,逸扬哭笑不得,他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对面都有人坐着,对于他这种人前冷漠正经面瘫脸背后亲亲蹭蹭忠犬系的人来说,平时很少人前亲热,顶多拉拉小手。虽然躺腿上也没什么,他却总怕小禾一翻身脸蹭到那里……那就很尴尬了。
想到母校,谢逸扬变身欧巴桑,巴拉巴拉给她说了一堆:“校园最后面有一排老房子,是上个世纪的遗留校址早已荒芜破败,没事不要一个人去那里……选宿舍要选东南边的那幢楼,那里有阳台,晒衣服方便……不要去校门口的天天乐家吃饭,那里的打卤面经常吃坏肚子……”
“你去吃过?”
“没有,我是家里接送回去吃饭的,听其他同学说的。”
“嗯,还有,教体育的楼老师,虽然说话很凶嗓门还粗,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你怎么知道?”
“开学第一节体育课我带了墨镜,她批评我‘奇装异服?’装酷,我摘了墨镜她还讽刺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让我绕操场跑五圈。然后,我走了几步撞在一棵树上,她愣了半天。下课后,悄悄把我叫到办公室给我了一个大苹果,安慰了我半天。”他说这些时脸上带着笑意,好像很好玩那时候。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看出来了?”谢逸扬惊讶。
“学校里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残疾,她大概看我完好无损的样子不高兴吧,我肯定是不会去跑的,只好自己露出缺陷给她看了。”
小禾叹气,这是个什么人啊,聪明、坦然、开朗、镇定,原来他还有这样一面。
这一段旅程他们无话不谈,大到工作学习和人文历史,小到剪指甲喜欢的样式、扎领带的技巧……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小禾从没有和一个人这样敞开心扉,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