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顾珩进了屋,然后把门关上,拖着他走到沙发边,轻轻一甩,丢沙包一样把顾珩丢到了沙发上。
顾珩却没半点不适,他就像睡着了一样,不吵也不闹,一个人老老实实的躺在沙发里,安静而均匀地呼吸。在温言的印象中,顾珩很少有喝多的时候,他不爱应酬,也不过多沾酒,偶尔喝多难受,也是静静的在房间睡觉,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他的确是个酒品不错的人。
温言就站在一旁,垂着眸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很久以前,她也经常趴在床沿,安静又贪婪地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只是那时的心情与现在完全不同,五年来,他们从相遇到分开,虽然每时每刻都密不可分,却各自走了完全不同的一段路,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顾珩的外套上带着一丝寒意,又透着一缕迷蒙的酒气,虽然隔开了一些距离,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仍然强烈到好像要将她整个人紧紧裹住,霸道,又带着一点冷冽的温柔。
在别人眼中,顾珩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精明,冷静,锐利且理智,从不做赔钱的买卖,即使是跟俨燃的绯闻闹上头条的时候,顾氏的股票也疯涨了十几个点,半点不吃亏。尽管很多人这样武断的评价他,然而对温言来说,顾珩是个太难以琢磨的人,他绝不仅仅是表面看到那样,用任何一个生硬的词来形容他似乎都远远不够,他谦和有礼,骨子里却有着根深蒂固的傲气,虽然会对着大众礼貌微笑,但安静下来眼睛里会有些冷酷而坚定的东西,为人处世总是若有似无的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而这样的男人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变得紧张甚至笨拙,毫无道理地放任与纵容,无可否认,那时一无所有的她,就像突然间得到了整个世界,急不可待的想要紧紧抓住,仿佛这样就可以填补她心里的巨大漏洞,那时,她觉得自己惨淡的命运得到了救赎,在这个叫做顾珩的男人怀里,抛弃了过去的种种,成为只为自己而活的温言。她依赖他,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完美的东西人人都爱,而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他的不完美时,一切都成了定局。
离开他的原因,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了。两个突然陷入爱情的人狂热的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却都没有足够的了解对方。相爱并不能让两个人比岁月长久,彼此了解才是唯一途径。
何况这个人是温言,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刚刚认清了这个世界的冷酷和现实,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这原本是一场美妙的,比任何事情都疯狂都让人心潮澎湃的体验。可她不是,她心里原本坚固的堡垒坍塌的过早,只剩断壁残垣,想到母亲就是沉溺于太过相似的爱情为自己种下苦果,她明白这其实是一段毫无未来可言又让人疲累不知所措的爱情。后来顾珩曾笑着问她,你觉得我会跟什么样的女孩结婚?明明心里有着欢喜,很快便又畏惧,于是只是淡淡笑着偏过头去,狡黠而又苦涩着说出我不知道。从那时起她就明白,她终究是怯懦了,畏惧了,因为害怕会被放弃,所以抢先放弃了爱情。
可惜从头到尾,顾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因为胆怯,因为试探,因为害怕失去更多,所以索性放手,装作不在意不在乎,装作不要紧没有你我也可以很好,也可以满腔热血的沸腾着老去。
可是,明明不是这样。
离开顾珩,世界也并不如意。遗憾的是,当她惊觉这一切,当身体里的思念越来越浓厚,就要吞没她自己的时候,顾珩已经站在彼端,他终究是厌倦了,他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和力气,看着她的时候眼里不再有暖意,不再有纵容,更不会笑着说“你觉得我会跟谁结婚?”这样让人曾满心欢喜现在却无地自容的疯话和傻话。
他开始流连风月场所,开始与不同的女人周旋,她常看到有浓妆艳抹的女人言笑晏晏地挽着他的胳膊在各种场合出现,他身边常常充斥着莺声燕语和浓重的脂粉气息,那时,唯独顾家是清净的。
直到俨燃的出现。
连顾家老宅都变得愁云惨淡,连唯一的曾经只属于她的地方也开始出入别的女人,而他丝毫不以为意,他会将俨燃的手握得很紧,他会热切的与她聊天,然后若无其事的从她身边走过,漫不经心的对她下着命令。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那种年少的冲动,热情,无拘无束的开朗和自由充沛的笑容,她在那双沉着又锋锐的眼睛里只找到深不可测的心事,和似乎永远捉摸不透的笑意。
是啊,终究是回不去了,是她把他推了出去,把这个看似冷硬但其实有着温暖怀抱的男人拱手让给了别人,无论怎样压抑,始终无法排遣,心里的痛越来越清晰,就像烙印在了骨骼上,连欺骗自己都不能。
温言轻轻叹了一声,房间静得似乎可以传来空荡的回响,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姐?怎么了?”
“来我家,现在!”
“姐……”尹湛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乐意,“人家正给女朋友熬爱心鸡汤呢,突然叫我过去,你最好给我一个强硬的理由。”
温言语气淡淡:“十分钟不出现,我炒了你。”
三秒钟的沉默,尹湛大声回了句:“马上到!”
秒针嗒嗒的走着,静谧而轻快,顾珩在沙发上睡觉,温言拿着一本书,在他不远处坐着,不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