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置气。”虞筝说罢,看向女弟子们,笑容依旧是随和温静的,“各位师姐议论虞筝也就罢了,却不要这样诋毁暮辞公子。暮辞公子只是为了答谢我替他侍奉器具这事,师姐们这样说他,要是传到掌门和各位长老那儿去,不是教妙慈长老脸上挂不住吗?”
众女弟子们一窒,显然是虞筝的话戳到了点子上。
虞筝再道:“何况暮辞公子是掌门都敬重的座上宾,也为岘山做了许多。这样的言论会寒了暮辞公子的心,要是不遏制遏制,掌门定会亲自追究的,到时候一切牵涉其中的人,怕是都不会好过。”
这下子,女弟子们脸色更差了,其中有几个竟打了退堂鼓,脸上堆起了笑意,想求着虞筝别怪罪她们。
其实,虞筝所言,她们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方才和飞穹争的有些激烈了,这才控制不住情绪,把私底下的那些小话给拿到虞筝面前说。
“虞筝师妹,我们……我们也没有多说多想……”甚至有人开始解释。
虞筝没有理她,转眸朝飞穹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吧。”
飞穹愤愤不平,视线在众女弟子脸上扫了遍,转身跟上虞筝。
待走远些,飞穹叹道:“还是阿筝道高一丈,和颜悦色说上几句,就把她们全治住了。”
虞筝浅笑:“你啊,怎么语调里还是一股义愤填膺的味道,就这么替我气不过?”
飞穹愤然:“分明是她们不务正业不思修行,竟这般信口开河。我心中实在替你不平替你郁结,阿筝,你当真一点不在意她们的诋毁中伤?”
“她们是重要的人么?”虞筝笑着反问。
飞穹一怔,道:“不是。”
“既然不是,就没必要理会她们的看法了。”虞筝说着就是声慢条斯理的长叹,“飞穹,我说句话,你也别笑话。那些个女弟子在我眼里,就和小孩子似的,要我和她们斗气,我却是半分兴致也提不上来。”
飞穹忙谦和的给虞筝作揖,怒气散了些后,整个人看着便俊逸翩然了不少。
他道:“阿筝,你……莫将自己说的这么老。”
虞筝回:“我本来就有一千两百岁的高龄了。”
飞穹无言以对。
其实,虞筝从拿到绮光开始,就知道岘山门会因此而生出传言。
她相信,暮辞定也早就预见到了。
或许,暮辞会在心里疼她受了委屈,但是,他还是会给她绮光来替代葬情。
孰轻孰重,两个人都拎得清。至于旁人的那些看法和猜测,完全不需要理会。
不过,虞筝今日这一记敲山震虎,还是起了不少作用的。
到第三日,说闲话的人明显少了许多,那些女弟子在看到虞筝的时候,也不敢露出太鲜明的猜忌。
而到第四日时,流言几乎像是被封杀了似的,消失的干干净净。
虞筝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听说,是各位长老将各自的弟子都训诫了一通,不许他们再胡言乱语,这方起了作用。
虞筝想,这定然是暮辞做的,他从上层请了各位长老出面,与她一上一下的配合,这事就算是成功揭过了。
倒是这几日,虞筝也没闲着。
她终于将那支准备送给暮辞的簪子制作好了。
虞筝曾琢磨了好久,该在簪头上刻什么造型。
什么样的造型才配得上暮辞呢?
她想过竹、想过兰、想过鹤,却觉得均是配不上他。
不知怎的,每每想着哪一种修饰最适合他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的觉得,暮辞太完美,必须做出一个同样完美的修饰,才不至于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
最后,虞筝突发奇想的,在簪头雕了一只三足乌。却不是因为三足乌配得上暮辞,而是因为,三足乌是虞筝他们部族最崇高的信仰,她希望这支带有三足乌模样的簪子,能够化作吉祥之物,福泽暮辞。
次日,虞筝早早的起来了。
她梳洗完毕,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接着便从一个精致的青铜小盒里拿出了那支簪子,拈在手里端详。
她要感谢妖龙生了这么好的一只龙角,光滑、明润、清新沁凉,做成簪子了,感觉比象牙玉都要好。
虞筝特意举起簪子,对着窗外东升的红日。
阳光从簪子的背面照过来,还能照出内里几处天然的烟絮状纹路,剔透中带着些朦胧,果真是更胜过昆仑山的美玉。
虞筝满意极了,遂带着簪子,来到暮辞的房门前。
房门是虚掩着的,虞筝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暮辞也已经早早醒了,正坐在窗边,手捧一卷画布,聚精会神的欣赏画布上的画作。
他未束发,一头青丝全部披散着,半倚半坐在窗边,忽的抬头朝虞筝这边望来,眸眼中漾起浓浓的柔情,清澈而安详。
他宠溺似的唤道:“筝儿,找我有事?”
“嗯。”虞筝应了声,还没迈步走近,便见暮辞已然起身,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虞筝还从未见过暮辞披发的样子。
他怎样都好看,这一点她自是知道,却没想到,他此刻的样子竟出类拔萃到极致。
那是一种像是居住在仙山深处的神秘飘然,不染半分人世间的尘埃,仿佛只与翠竹积雪为伴,只与清风明月相邀。
披散的发有些从侧面挡在了眼前,被暮辞随手收拢到耳后。如画的眉目轻动,那一泓深幽幽的温柔像是缠绵到骨子里去,他停在了虞筝的面前。
而虞筝则一直望着他,只在余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