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表示赞赏可行,初步获得同意的呼声,白鹿觉得这一步快要成功了。
秦龙在设计方案里面写得足够详细,白鹿也用不着多余解释,交予方老师后又留下来闲聊了几句。
方老师例行问:“论文稿怎样了?”
白鹿早有准备:“挺顺利。不过老师,我不研究犯罪心理了,目前咨询所里来了一个特有意思的人,我准备研究这个人。”
方老师不解:“哦?你也叛变了?”
“不是。”白鹿摇头,又不知怎么解释,“就是觉得不太适合作书面研究了,我打算转为私下……”
方老师听懂了,却也没在意:“明白,私心难免,不过……”
白鹿继续听着。
“你最近记忆力怎么样了?还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吗?”
“方老师。”白鹿做了下心理准备,缓缓摇头,“还是不太好。”
第三十五章
方老师将白鹿带到隔壁空的会议室。
这地方白鹿来过几次,记得第一次来她很紧张,东张西望仿佛在困室般难受压抑,但具体形式仅仅是放松式谈话,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失忆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一个深层的秘密,比较不切实际又难以启齿,她没有对任何一个好友说过,换位思考她自己也不太愿意相信。
长久以来,她最信任的只有自己。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家人和方老师。
方老师是在一次记忆力片段测试后自行发现的,当时下课她单独将白鹿留了下来,带到此时所在的小会议室。
“你失忆过?”方老师开门见山地问。
白鹿脑子轰炸,立时摇头:“没有。”
方老师直视她:“你撒谎。”
白鹿再度摇头:“没有。”
方老师:“你不用骗我。”
白鹿缓缓低头,良久,又点了点头承认。
她将自己失忆的原因讲了出来:“我跟爸妈开车出去,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不小心跟卡车撞了,最后只有我活了下来,但是很多事情都忘了。”
空间死寂,半会没人说话。
方老师怜悯了会,指着头部问:“脑袋上的伤还没好?”
“好得差不多,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方老师坐对面安慰她:“不用强迫自己去想,慢慢会想起来的。”
“慢慢是多久?”她抬头愁眉问,“会是几年吗?”
方老师看她:“你有什么努力想记起却记不得的人和事吗?”
白鹿缓慢地眨眼回忆:“好像没有。该知道的我姑姑她们都跟我说了,还给我看了我家人以前的照片,我觉得像是我曾经经历过的。”
“你好朋友呢,或者说同学?”
“我……”当时她眼神孤怜,如同走散的小兽,“我都没有联系方式,而且我怕他们嘲讽我。”
“怎么会嘲讽你?”
白鹿摇摇头:“我姑姑告诉我,失忆的人不太被人看得起,他们也没耐心跟我交流,让我努力过以后的生活,别往前看就好了。”
方老师不赞同:“没有人会瞧不起失忆的人,只有当事人对自己没有信心。你试着去寻找以前的线索慢慢回忆,对你恢复记忆的帮助会很大。”
白鹿当时听信了,但是回到原先的家,却发现什么线索也找不到,哪怕是高中的一张毕业照,若是要说唯一的证明,估计只有贴着她照片的学生证了,上头有她高中的名称。
但是白鹿没有回去过,也没有找学校的老师求问过去,她只曾在路过的校外临时感受了会,只觉得十分陌生。
她不喜欢陌生感,停了几步便离开了。
她虽然忘记了过去,但她现在拥有的也不差,至少还有亲人在身边,以及重新认识起来的同学朋友,没有隔阂的模式,如同以往也经历过。
她能猜到过去的经历是怎样的,却没有精力再去仔细回想,尤其晚上还常做一些费解的梦境。带着现有零碎的回忆守望将来,是她期望未来的人生宗旨与动力。
过去的,终将会成为过去。
……
回到当前,方老师同样再次坐在她的面前。
一如当初,只是她仍旧是个游离在迷途的女孩。
“你这失忆太久了,我觉得不太正常。”方老师皱眉看着她道。
白鹿倒已经不那么在意:“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那你还能记得受伤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吗?”
白鹿犹豫点头:“大概能。”
方老师注意着她的表情:“具体点呢?比如你从医院醒来,周围的情况是怎样的,有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白鹿抓抓头脑:“好像就是我姑姑姑父还有表妹……还来过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警察来干什么?”
“警察……”白鹿惊讶自己竟然想不起来当时的情景,只能作自我联想,“应该是……对车祸的过程了解吧。”
“他们问你什么问题了?”
白鹿迷惘摆头:“我不太记得了。”
方老师可疑地看她:“你对你失忆之后的事都这么不确定吗?”
白鹿从没怀疑过自己的记忆力,只因为她从未试图想起,但面对方老师的质问,她猛然间觉得回忆是一件万分痛苦的事,哪怕让她想一个微小的细节,都有种天崩地裂的头疼感。
“实在想不起,也别勉强自己。”方老师说,“我对你的建议是,在平和的心态下才可以去触碰过去,当然过了这么多年,你潜意识里已经不抱恢复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