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
林秋芸刚要笑骂一句,突然意识到场合不对,只好生生止住了话头,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
对于李谦的第一印象,她心中并无泛起几分波澜,这个夫婿也就是看上去不会让自己反感而已,长相还并未达到祸国殃民,貌若潘安的地步
这会儿厅内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谦身上,因此并没人注意她们主仆二人,也只当是一位面生的士子和他的书童罢了,并不值得众人去过多关注。
两榜进士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具有轰动效应的,一群儒生纷纷挤上前来向李谦拱手见礼。不过这只是少数,更多人则是满脸不屑,因为他们已经听说了李谦剽窃他人诗词及篡改经典的传言。
不过背后怎么议论都成,当着别人的面,还是不好说出些讽刺之语的。
再怎么说,那都是一个有过官身的致仕乡宦,且还是两榜进士的出身。作为后生晚辈,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虚伪客套。
围上来的人实在太多,李谦只能是冲着周围团团作揖,虚应了一下便算是完成了回礼。
苏赫见李谦没空理会自己,心中顿时就有些不悦了。
再怎么说,自己都是杭州府里有名的才子,小东坡之名早已传遍士林,眼前这个前途尽毁的进士,居然敢不给自己面子,真是岂有此理
沉吟片刻,他便再次拱了拱手,开口道:“不知李公子今日到来,可是要赋诗一首”
“既是苏才子盛情相邀,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谦能听出他言语里的嘲讽之意,当下便淡笑着答了一句,便径直来到了他的身侧。苏赫心中就纳了闷了,我那只是一句客气话好不好,难道你真听不出来么我这哪里算是盛情相邀了,你竟然就开始喧宾夺主了
真是个狂妄的人呐,难不成,他今天还真能做出好的诗词来
这个想法只在心中一闪而逝,苏赫摇了摇头,显然不太相信今日将会发生如此荒谬的事情。他一直都坚定不移的认为,李谦做不出好的诗词,不沦为打油诗就不错了。
真若是当着在场那么多人的面做出一首狗屁不通的诗词来,他李谦的名声可就真的臭了,不让人给笑死才怪。
当下,苏赫只好退回自己的席位上。为了体现自己的风度,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微的笑容,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呵,倒要看你会不会做出一首打油诗来”
不单是苏赫,实际上在场众多人的想法都和他差不多,毕竟李谦没有诗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厅内众人神色各异,李谦也没心思去过多理会,当仁不让地站在了书案后方,提起苏赫刚刚才搁下的那支狼毫,重新浸润了饱满的墨水后,一手挽起袖袍,笔端落于纸上。
”
哗
诗名一出,满堂哗然。
很多人见了这四个字,心中就忍不住想笑,却又不好如此肆意去嘲笑一位乡宦,因此只能是强自憋着,以袖掩嘴在那低低地窃笑着,互相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呵未免有些俗气了吧”
“谁说不是呢让李仲卿写写文章还成,诗词的话,嘿嘿”
“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不擅于作诗还要逞强,唉”
“”
人多嘴杂,再小的声音也小不到哪里去,李谦还是听到了这些人的讥笑声。对此,他也不以为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人呐,只看诗名就敢妄下结论,认定这首诗平平无奇
林秋芸也站在中间书案的周围,只不过她并不在第一排,而是被挤到了人群后方第三排的位置上。
在江南女子中,她的身材也算是比较高挑的了,因此即便是站得靠后一些,也不至于被淹没在人群中。只是眼下在场的全是男人,她也只能透过前方人群的缝隙,才勉强看得到李谦的一个侧身,以及纸张的一小部分。
她秀眉微蹙,然后使劲儿踮起了脚尖,这才看到了李谦所写的那四个字。
相比之下,护在她身前的小兰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小丫鬟个子不高,连站在书案前方的李谦都没法看到,面前堵着一道人墙
”
李谦的字迹让林秋芸感到有些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何处看到过这样的笔迹。
“小公子,你看清楚他写的什么了吗”小兰小声问道。
“看清楚了,诗名。”林秋芸两手搭在她的小肩膀上,低声答道。
“咦和风筝上的那首诗名好相似呢。”
“唔”
林秋芸闻言不禁一愣,继而也想起了这事来,还真别说,这诗名里都带了个“歌”字呢似乎,字迹也有些相似
一想到这里,她就准备拿出那只风筝来仔细地比照一番,遗憾的是风筝让小兰给存寄在了楼下,并没有随手拿着。
她立即又踮起脚尖,再次看了一眼那李谦所写的那几个字后,心中终于确定,自己捡到的那只风筝,肯定是李谦的
这个结果显然让林秋芸诧异不已,一时有些发怔
苏赫坐在席位上,手中端着一杯葡萄酿,脸上一直保持着一抹淡然的微笑。李谦的诗名一出,他便听到前方的人念了出来,心道果然正如自己所料
为了体现自己等人的不屑,青枫诗社的人并没有围在李谦周围,都各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其实都差不多,即便不围上去看,也一样能很快就知道前面的李谦写了什么,他们还真没有凑上前去的必要。
此刻眼见前场中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