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考试频繁,沈眠才刚转学没来多久,就遇到了月考。他本来就勤奋努力,笼城里面的题目也比这边难,进度较快。所以时间上突兀,但是还是考得不错。一次,他去看榜单的时候,意外在隔壁看到了初中部的榜首,名字是他熟悉的两个字。
容悦。
沈眠有点目瞪口呆。
“初中部的容悦嘛,看起来像是智力没有开化的样子,但是那小子可是纯的天才。”早跟沈眠成了好朋友的叶擎勾着沈眠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在背后讨论别人。
沈眠捅了捅他的腰侧。
“嗷!你干什么!”
叶擎顺着沈眠的手势,看到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容悦,正在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叶擎毫不畏缩,反而一脸灿烂地朝他挥手。
沈眠为了不让朋友尴尬,也随意挥了两下。
容悦对着他们,更加敷衍地挥了挥手,那种手臂不动,手腕有节奏左右摆动的那种。
纵使是这样,叶擎已经觉得自己在某种意义上得到了恩宠。
容悦的伤口没有复合,还不能骑单车,他就每天慢慢走回家。刚开始的时候,沈眠在路上遇见他,虽然感到奇怪,但是没有上前打招呼。直至今天,太阳猛烈,他还一个人慢吞吞走着,随时有中暑晕倒的可能性。他忍不住把单车停在他的身边,然后指着自己的后座。“上车。”
他很有礼貌。“不用,谢谢。”
但是容悦弱得就像是小j-i崽一样,被什沈眠一拎就扔到了后座。“你不能骑单车,就不会去搭公交车吗?”
“公交车人太多。”
听着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沈眠差点都要怀疑这里是哪来的大少爷了。要不是一路送他到家门口,他平凡的小屋简单如此,把沈眠唤醒。容悦下车以后,他继续前进,回到自己家的两层小别墅。
嗯,他才是大少爷来着。
自从那以后,沈眠默认成了矮屋大少爷容悦的司机。容悦为了不白坐他的单车时不时会请吃他吃些东西。如果是普通的东西,沈眠就拒绝了。但是容悦总能拎着他从来没有吃过的j-i,ng致甜点,让人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于是,不好意思的沈眠又请他吃冰木奉。
一来二去,沈眠才发现小孩不是冷漠,是真的不善交流而已。
沈妈妈窥探已久,终于在儿子载着隔壁漂亮小孩回家的时候,找了个机会,上去摸了一把脸蛋。沈眠刚开始很害怕小孩会一巴掌拍开自己妈妈的手,但是他居然没有,反而朝她笑了笑。
他笑的时候,讨喜的软乎乎的脸蠕动,长而翘的眼睫毛映着夕阳的光彩。
沈妈妈向沈眠下了死命令,要竭尽全力照顾小孩。
女人真是麻烦的外貌协会会员。
在沈眠的眼中,容悦再好看、聪明,都是一个不讨喜且麻烦的小鬼。
直至有一天,沈眠发烧生病了,躺在床上生无可恋。他的母亲却在此时带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容悦面无表情地拉着凳子坐在他的床边。
“大少爷,我能问问你来做什么吗?”容悦来到以后就一声不吭地坐着,沈眠看不懂他想干嘛。
“我怕你生病寂寞,所以来陪你。”他说得很认真。
“谢谢你哦,本来是不觉得寂寞的,但是一个不说话的你来了以后,我是真的寂寞了。”
容悦拿了一本书过来,说:“那我念书给你听吧。”
沈眠:“.…..”为什么他生病了还要遭罪,大少爷你打哪来的回哪去吧。
容悦清了清嗓子,然后念道:“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我父亲的父亲,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两颗子弹s,he穿了他的胸膛,死的时候蓄着胡子,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我母亲的祖父——那年才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亡魂。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沈眠是第一次听到容悦说那么多的话,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声音有那么的动人。他忍不住合上眼睛,感受朗读者无边的寂寞和孤寂。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第3章 少年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