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椅背，开口询问。

“恩。”

“那，你能下车送我一下吗？时间有点晚，我害怕。”她的脑袋靠着前面椅背，说出的话，这声音仿佛从自己身体里传来，李峰没说话，直接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江之灵快他一步，率先站在车前。

李峰被她堵在车门那里，动弹不得。

“其实刚才在饭店里，我是胡说八道的，就是个人履历那些。”江之灵仰着头，看着他说道。

“当然，我的胡说八道不是指那些是假的，那些当然是真的，但是我把他们用来当做拒绝你的拒绝的理由，这是乱说的。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会让你对一段还未开始的感情抱着如此犹疑的态度，连最简单的试一试都果断拒绝，但是如果你答应了和我在一起，我们完全可以有一个新的家，只有我和你的家，我保证，它一定会很棒很棒，很简单，很幸福。

还有你的耳朵，助听器是吧？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我愿意陪着你去到处走走看看，如果能恢复固然是好的，如果不能，我愿意帮你一起挑选适合的助听器，跟你一起按照医生的意见去治疗，去慢慢适应。

还有，你说你有点脸盲是吗？那我们，可约定一下啊，约定一个暗号，然后你就可以知道那个人是我了。”

江之灵说着，向前一小步，几乎逼得李峰退无可退。

她伸出手去，食指和中指一起落入他的掌心，轻轻在那里挠了两下。

“这个，当做我们的暗号，可以的吧？”

室外落了雪，空气中甚至夹杂着几分冷冷的风，她手指的温度很低，却很柔软，就这么在他掌心，小心翼翼的动作，告诉他，这是我们的约定。

她没有问他的家庭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需要依靠助听器生活，更没有去探究他的脸盲是因为什么。

只是提出了最简单却是最实用的解决方式，告诉他，这一切，她都愿意陪同面对。

李峰站在那里，感受着掌心里她小心的探究，动了动手指，终究还是没有攥紧她的手。

两个人就这么站了许久，直到保安打着手电筒照了光过来，江之灵才抽出自己的手，迅速说了句：“我就住在这栋楼里，不会怕的，再见啦。”

然后，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李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圣诞

回到家里，房间都空荡荡的，之前因为他自己的情绪问题，没有往家里添置什么装饰，这会儿看着房间面积格外大。

李峰想，他是不是该听一次林庭的建议，给这个房间，多一点人类居住的痕迹。

尽管天气寒冷，江之灵手心里却冒着汗，开门之后靠在门后面，她轻轻握了拳头，很好，她刚才的表现还算是及格吧？

人生第一次表白，虽然是无奈被迫的，与她想象中的差了很多，但是总归还是不错的，恩，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和立场。

第二天是圣诞节，公司给放了假，但是江之灵还是没有懈怠，与她形成强有力的竞争关系的小方是一个方面，这个工作要面对的另一个人是另一个方面。

她昨晚才在他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勉强不错，不对，依照她的说法，李峰的理解可能还不只是如此。

明天就要上班，她就要交一份答卷给他，自然不能失了水准。

江之灵打开网页，看着相关的减速器设计图，觉得脑袋疼。

她是金融专业，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机械图纸，在她眼里，面前只有无数的直线曲线和圆组成的不知所谓的东西。

不过——他对这些，应该是挺熟悉的吧？

思及此，江之灵拿出手机，打铁要趁热，追男朋友不能怂。

李峰昨天落下了一些工作，昨晚通了宵才勉强做完，他刚刚去洗了个澡，正打算睡觉，就听到自己手机响。

能发短信给他的，也无非就那两个人罢了。

林庭昨天不知道去哪里了，已经彻底失联，那么剩下的，也就那一个人了。

“我有几个关于强度和刚度校核的问题，可以问你吗？”

江之灵的短信内容开门见山，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仿佛昨晚的尴尬，只是他的一场臆想。

李峰想了想，她学的是机械，怎么会需要做这种东西？

“可以，开视频教你？”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简单可行的方式了。

“唔……我怕我学不会，可以出来吗？去小区门口旁边的咖啡馆，我会带着资料的。”

不等李峰回应，江之灵又迅速追了条消息：“我保证会认真学习，不会白白浪费你的时间。”

“……”她这么说，他简直没办法拒绝。

李峰揉了揉困乏的双眼，认命的换上了衣服，拿了钥匙出门。

今年的圣诞节自然没有辜负这一场节日盛事，海城不算是下雪多的城市，也难得的在今天落了厚厚的雪。

外面穿着红色衣服的人很多，小区里好不热闹。

江之灵说的咖啡馆就在小区门口，李峰没再开车，徒步走到她楼下，直接站在那里等。

不到两分钟，江之灵已经背着个单肩包跑出来。

这大概是她出门最迅速的一次，还好早上早早的化了妆，刚才只要收拾包包就可以，饶是如此，下载相关的图文资料并且做简单的整理，也费了她不少功夫。

江之灵站在李峰身边，在他开口之前，将自己的右手从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