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廌嚼橄榄嚼得脑仁突突地疼。
今晚他来酒吧,本身就很奇怪。他不是个借酒浇愁的人,却觉得自己这几天见到吴琅和江星渡都有些难堪。
他曾经和这两个人介绍过自己以后相伴一生的张铭远,也信誓旦旦地说他们都对彼此忠诚,绝对不会产生那些失魂落魄的gay身上发生的故事。结果事实证明,江星渡这样从来把把自己的真心放出去的人,才不会失望。
事到如今心里最难过去的竟然不是他对张铭远的眷恋,似乎他对张铭远真的已经没有眷恋了,爱情的消逝和张铭远的市侩也是一样的不可阻挡的变化。最让他难以释怀的是他近日来萦绕不去的失败感,他错看一个人能错看这么多年,还一直像个傻瓜一样想要苦心经营。
这让他挫败。
他真恨张铭远,又在这恨里察觉到了对自己的厌恶,厌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看人,厌恶自己追求所谓理想主义。
或许也不是理想主义,只是不想过分薄情。
张铭远竟然说我永远欠他的。
我欠他什么?
又全是我的错了?我就真的是没有感情的蛇?
为什么亲人和前男友对我的评价都这么中肯?王廌自嘲,想笑笑不出来。
约炮也并非不可以,只是欲`望还没有达到非要去约炮的程度。这和缺失感情有什么关系,男人又不是非要交*才能生存的动物。
王廌吐出一口混合着橄榄和酒味的气。
他站起来和胃泰告别。
刚出酒吧门口,就看到了他熟悉的车子,车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套着长硬质风衣。
这风衣他也有一件,他们一起去买的,那个人掏钱,给他选的糖果色亮晶晶长风衣,穿着就好像随时都要去拍赛博朋克主题的杂志大片一样拉风。
江星渡背后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和远星般朦胧的灯光,再过几米是护栏和沉睡的江水。王廌在吹拂的夜风里感到一股冷意,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布上了一层小疙瘩,这让他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在酒吧里的恒温让他忘了现在还只是春天,夜里温度很低,早晨起来有露水和s-his-hi的雾气。
江星渡和他远远地站着,都不动。
王廌不应该这么想的,但是他突然觉得,江星渡这个夜晚的出现,很蹊跷。
*威廉姆.詹姆斯叙述上帝存在性时曾经这样用爱情举例子。
14.
王廌坐上江星渡的车,让对方带他回家。
遇到红灯车子停下,江星渡转头调笑他一句:“怎么,喝酒都不叫我。”
王廌正窝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江星渡的大风衣盖在他身上,他像头被温暖怀抱抱住的小羊般昏昏欲睡。
江星渡没有问他是不是借酒消愁,这让王廌好受多了。
“闲的没事干,就去喝两杯。没必要叫你。”王廌梦游似的,语气飘渺地回答。
“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下次有活动的时候。”江星渡向他提起。
确实有人通过江星渡想要认识一下王廌,至少两三个,其中有一个还是江星渡自己小圈子里的纯一。
江星渡这种提议当然提出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被王廌断然否决。
这一回王廌竟然没有拒绝,他闭着眼睛说道“等新加坡的事情结束再说吧。”
江星渡脸上的微笑突然失去了全部的生命力,像是一朵花骤然变成了塑料制品,他的表情变得生冷起来。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江星渡哽了一下,“这不像你。”
王廌:“那恭喜你啊江同志,在你数十年如一日的拐带下,我有点想要逍遥人间了。”
“......”
“本来就是空窗期。”王廌淡淡地说,“无所谓了。”
“好啊。”江星渡冷着脸应允。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外如是。
红灯灭了,车子重新上路,江星渡和王廌都不再说话,王廌专心致志窝在江星渡的风衣里睡觉。
从中央后视镜的边缘能看到王廌一点点翘起来的头发,像扫在心尖上的狗尾巴草,让江星渡心里痒得不是滋味。
王廌这么乖地坐在他车里睡觉。
他这么乖的迷迷糊糊的睡脸让江星渡脑子里的想象蓬勃生长。
每次都调侃他这位童年好友的保守,结果今天王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转性答应了他要介绍男人的提议,让江星渡在震惊之后变得有些气愤。
他想要看王廌变得像欲`望驱使不会思考的动物,变得和大家都没什么区别,想证明其实王廌一直端着自己是最愚蠢的决定,人就应该沉沦一时享乐。
他不否认鄙视又倾慕王廌这么多年的苦修清静生活,这种不被人打破的保守让他每次想起心头的冲动和鼠蹊部的跳跃都一起勃发。
又想让他堕落,又想看他一辈子都这么恪守自己。
所以他过度气愤。
至于那些关于王廌的色`情想象,是他j-i,ng神世界赖以为生的养分。他想让王廌把手腕上的串一颗一颗含在嘴里慢慢开光,嘴巴含不住,唾液流得整个下巴都是;或者把小珠子全部塞进他后面,逼迫他就这样给学生讲课,课间抵在厕所门上检查内裤有没有s-hi;在吴琅的房间门外把他按在墙上后入,手指c-h-a进一头小卷毛里,看他眼圈通红还不敢出声;他还想把王廌领口上那一颗小痣连着喉结一起咬,脆弱的呼吸全部被他掌握在唇舌之间;他还想看王廌怎么哭,怎么叫,怎么崩溃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