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淡淡地说。
“首先,我们公司作为顾先生的合作伙伴,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合作感到非常愉快。”西装男打着官腔,“但是近年来,顾先生似乎已经封笔了,我想问情况属实吗?”
“没错。”顾忆桐抿了一口咖啡。
“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画油画了。”
“您知道吗?由于您六年前的封笔,您在市面上流通的所有作品都被炒到了天价。许许多多的油画爱好者和收藏家都希望您能够拿起画笔,重回江湖。我今天不仅是来谈判的,也是作为他们的代表,希望您再度出山。您在艺术上的天赋,不应该被时间蹉跎。”
“我不想被束缚,油画只是我曾经的爱好。现在我不想画,所以不画。也许哪一天我又想画了,我才会画。”
“我可以认为您是拒绝我了吗?”
“可以。”
“那好,根据我们签订的合同,您将支付六幅作品30的违约金。根据您现有作品的平均价格,您将赔偿我们公司360万元,您同意吗?”
一直在旁边偷听的方唯心猛然一跳,我的乖乖,360万!
“我同意。”顾忆桐说。
“等等!”方唯突然冒了出来,“请问你们的合同到期了吗?”
“实际上离合同的期限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只是我们公司与顾先生交涉多次都没有结果,所以打算现在就结算。”西装男说。
“也就是说,我只要在三个月内,让这个家伙画完六幅油画交给你,就不算违约吧。”方唯从中抓到了关键。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西装男推了推眼镜。
“那你先走吧,这家伙我来搞定,不是还有三个月吗?”方唯大刺刺的把西装男赶走了。
看着顾忆桐穿着那身厚厚的乌龟壳,方唯心里一阵别扭。
“我说你把那件外套脱了行吗?我看着就热。”方唯拽着顾忆桐的衣服说。
“不要。”顾忆桐孩子似的转过身去,缩在沙发的一角。
“我知道你有一种恐惧,把自己包裹起来能给你安全感。但是相信我,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冰冷。”方唯伏在顾忆桐的耳畔轻轻地说。
“不用你多管闲事。”顾忆桐冷冷地说。
“好啊,你小子还软硬不吃是吧?你脱不脱,脱不脱?”方唯把手放在顾忆桐腰间,挠他的痒痒。
“够了!”顾忆桐突然爆发了。
他习惯了缩在乌龟壳里看外面的世界,他享受一个封闭的空间带给他的祥和安宁。他恐惧改变,恐惧踏入外面的世界。这又不关你什么事!为什么非要找茬呢?让他安静一会儿不好吗?
这一声非常大,几乎吸引了咖啡厅里所有人的注意,一对正在谈情说爱的小情侣津津有味的看好戏。
“不脱是吧。”方唯也来了火气,拿起一杯咖啡就泼到了顾忆桐的黑夹克上,一杯咖啡味瞬间散了开来。
“我看你还怎么穿。”方唯双手交叉,挑眉。
“方唯,你这是在干什么!”咖啡店的经理跳了出来,对顾忆桐点头哈腰的,“这位客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愿意赔偿您的损失。至于冒犯您的这位服务员,我马上把她开除。”
“方唯同学,你已经被本店解雇了。请你马上离开!”经理凶神恶煞的说。
“哼,走就走。”方唯拽着顾忆桐的衣服,像托死狗一样把他拖走了。
“那个,对不起啊,泼了你一身咖啡。要不然你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走到门口,方唯突然满含歉意的说。
这一声对不起理顺了顾忆桐的驴毛,他脱下夹克,交给方唯。
方唯拿过夹克的同时顺手摘下顾忆桐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被摘掉帽子的顾忆桐像是暴露在阳光下的吸血鬼,抱着头大声喊“你还给我。”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一片宁静的小山坡,场景非常的原生态。在宁海大学的周围很难见到。
晚上七点钟的月光,模糊了这里的一切。
方唯把帽子扔给顾忆桐,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顾忆桐学着她的样子也躺了下来,刚才一追一逃跑了好几百米,累得够呛,最悲剧的是他还没追上。
方唯突然抬起顾忆桐的脑袋,将他的耳朵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你干什么啊!”顾忆桐像只受惊的小老鼠。
“别说话,仔细听,你听到了什么?”方唯现在的动作像是哄孩子睡觉的妈妈。
强有力的心跳声冲击着顾忆桐的耳膜,让他安静下来。
这是生命最原始的跳动,在心脏的一收一缩之间,迸发出生命的活力。
顾忆桐听过妈妈的心跳,那曾经是他最喜欢听的声音,代表着生命悸动的声音。但那个声音相对平缓,有规律。而方唯的心跳,或许是刚跑完步的原因吧,比妈妈的心跳更狂野,更有力量感。
“顾忆桐,你听到了吗?”方唯呢喃。
“听到了。”顾忆桐情不自禁的回答。
“我知道,你看不到人类的存在,所以你觉得跟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非常孤独,非常痛苦。但我想说的是,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就像你现在听到的心跳,并不因为你看不见,它就不存在了。其实我们一直都在,一直都在。”方唯用温柔的语气说。
顾忆桐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方唯问,“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