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辞过后就匆匆走了。玉然情知不好,正想偷偷溜走,却听苏吟道:“秦小姐,你进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玉然见他的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心下不免七上八下,但也只得进屋。苏吟道:“按说我也做了你三年老师,你且说说,我都教了你些什么?”
玉然见他神情严肃,心中又是一沉。苏吟见她不语,便诵道:“有德,人敬之;无德,人恶之。你是大家闺秀,怎可学世俗小人出口骂人?”
玉然心中委屈,道:“是他先赶我走的。”
“难道你还不应该走?当断不断,必受其累。人要有尊严,整天赖在这里像什么话!”
这一句如同晴天霹雳打在玉然心口上。不禁喃喃道,难道我真的错了?转眼又想到那个如天仙般的女子,便道:“孟大人被鬼魅迷惑,我才——”
“住口!”苏吟喝止住她的话,更加怒不可遏,“我看你才是鬼迷心窍。我马上叫盈儿收拾东西,我们立刻离开。”说罢拂袖而去。
雪不知何时停了,残在枝上的便如白玉做的花叶。也不知过了多久,盈儿推门进来,扶住还在呆立的玉然。
“小姐。”盈儿劝道,“先生只是怕您不能自拔才这么做的,请理解他的一片苦心。”
玉然叹了口气,道:“他是对的,是我不该。你先收拾东西吧,我在里间坐一会儿。”
盈儿扶她到了里间,却踌躇道:“小姐。”
“怎么?”
“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说不当说。”
“什么事?说吧。”
“上次已经到了京都城外,小姐突然失踪,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洺城?”
玉然闻言一震,想了想,道:“现在时间不多,你快收拾吧,等会儿在马车上我再慢慢对你说。”
“是。”
“对了。你把门关上,我想睡一会儿,没别的事不要进来。”
“是。”说罢离去。
玉然怔怔坐在床上,绣帐迷住她的眼,因而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粉色细腻的网。听见关门的声音,玉然从袖中拿出玉牌,看了会儿,忽然有了决断,于是又收回袖中。
站起身来,从半开的窗里,光亮投了进来。尘世一片洁白,那白色映衬着她的面,面上因而显出了几分血色。玉然缓缓走到妆台前,梳发、绾髻、插簪、抹粉、,描眉——一切罢后,重卧绣床,褪下小鞋,独眠枕上。
眼角淌下一滴泪水,双目合上。随后袖中的玉牌闪了闪,玉然头一歪,便再无声息。
“大人。苏先生来了。”
承云扫了一眼门外,道:“就说我不在。”
顺宜出去了,不一会儿,又进来道:“苏先生一定要见大人。”
承云想了想,收起手中的公文,道:“让他进来吧。”
苏吟一袭青衣,飘然而至。
“先生请坐。”
“不用了。我是来辞行的。”
承云心下一松,道:“什么时候走?我为先生饯行。”
“马车已经备好了,我们马上回京都。”
“好。我送先生出去。”
承云见苏吟没提早上之事,也就释然了。二人一齐走出府门,玉然和几个小厮站在马车前,见承云过来,都向他行礼。承云四处看了看,疑道:“秦小姐呢?”
苏吟早看出他的不安,道:“秦小姐身体不适,先上马车了,要不我去叫她?”
“不,不用。”承云连忙道,“请先生还劝她多宽宽心。”
“知道了。”苏吟明白承云不想见玉然,便道,“你回去吧。”说罢众人上了马车,苏吟跨上马,再马上向承云颔了颔首,便催马而去。马车随后驶动了。承云望着马车车厢,心中一面想着愿玉然得到一个好姻缘,以后还能以朋友的方式见面,一面又觉伤了她的心。正是心中纷繁无思所,道旁空望马后灰。
马车里更是慌乱。刚行出几里,盈儿忍不住挑帘道:“小姐还没醒,这可怎么办啊?”
苏吟在马上道:“还有呼吸没?”
“呼吸平稳。”
“那便没事,等到了前面的镇子再寻大夫。”
盈儿一边暗骂狠心,一面道:“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着走?等小姐病好了再离开也不迟呀。”
苏吟道:“小姐这病全是因孟大人而起,孟大人知道小姐病了,定然心中自责。等小姐病好了,大人咎于她的痴心,不定会应允了亲事。”
“那不是很好吗?”
苏吟道:“但纵使这样,小姐就能幸福吗?孟大人就能幸福吗?我如此做,一可阻绝了小姐的痴念,二可免了孟大人为难,你就按我说的做吧。”
“可万一小姐的病治不好呢?”
苏吟跨下马一顿,道:“若真如此,那也是小姐命中注定。”
盈儿沉默了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们来洺城的时候路过一处寺院。有个小沙弥还为小姐做了一首诗,说什么‘可怜长生也凄苦,有缘却是相思误’。你说怪不怪?”
苏吟道:“是哪儿的寺院?”
“就在淮阳城边,没有寺名。”
苏吟想了想,觉出一种异样的古怪,停下马鞭回头对着盈儿果决道:“今晚我们就不休息了,连夜赶往淮阳。”
墨色的天如同巨大的砚台倒扣在头顶上,浓灰的云如同墨块厚重地铺在天上。
碧妍轻叹一声,坐在庭院前的小池边。玄音默默立在她的身后,半晌方道:“可有什么放不下?”
碧妍道:“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