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似的,薛花花扶额,把背篓扔给陆明文背着,就着红薯藤擦了擦镰刀,走向小路,不冷不热的问,“什么字把你们乐成这样?”
陆建勋怕别人偷学,四周瞧了瞧,凑到薛花花耳朵边,竖起手指,“汉字的一到一百,周知青教的,我还教二哥了,厉害吧?”
薛花花有些诧异,转头看向陆明文,后者拍着胸脯附和,“对,周知青教四弟,四弟教我的,我两学的可快了。”说实话,这还真不难,无非就是把1横着写,是几就写几个一,简单得他们兄弟两都不考察这个,说给他妈听,无非想让他妈高兴高兴而已。
薛花花没有怀疑,“说明你们是用了功的,好好努力,以后会写更多的汉字。”鼓励两人几句就去猪场喂猪去了,四头猪壮实了很多,最近正是红薯藤长得快的时候,多割些回来屯着,入秋后猪还会长很多。
四头猪长得好是有目共睹的,照理说猪场的事归薛花花和李雪梅负责,割红薯藤两人做就够了,但红薯地多,光凭两人忙不过来,红薯藤在地里也是慢慢枯萎,陆建国索性发动生产队愿意挣工分的人帮忙收割,猪养得肥壮,他们能过个好年。
陆建国养成个习惯,早中晚都要来猪场逛逛,这两天,猪场堆积了很多红薯藤,保管室外的打场院坝都是,陆建国喊住薛花花,“下午开始你和陆明媳妇就不去地里割红薯藤了,在猪场翻晒红薯藤,晚上负责收,晒干了我派人磨成粉装起来。”
红薯藤磨成粉喂猪的事他没听说过,但薛花花既然说可行想来没什么问题,豆子能磨成豆浆做豆腐,红薯藤磨成粉喂猪也不算稀罕。
薛花花喜不自胜,能在猪场干活,就有更多时间学习了,她答了声好,喂猪吃了红薯藤,带着心情高涨的陆明文和陆建勋回家。
路上,陆建勋按耐不住,“妈,你考察考察我们语文的一二三怎么写。”
肯定会让薛花花大吃一惊的。
薛花花没想那么多,随口说了个数字,“七。”
陆建勋抬手在空中比划,一二三……连续划了7条一,他眉飞色舞的收起手,“妈,怎么样,对不对?”陆建勋自信满满认为自己写对了,说话间,脸上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神色,谁知还没高兴五秒,他妈一巴掌就拍了过来,“蠢货!”
陆建勋懵了,是7条一啊,他数清楚了的,不会有错,不死心的撩起袖子到手肘处,“妈,我再写给你看……”刚数到4,他妈的巴掌就拍了过来,“蠢不拉几的,咋不蠢死算了。”
薛花花就纳闷两人智商平平咋突然会写这么多字,原来是给蠢的,看陆建勋不开窍,薛花花没个好气,“照你这么种写法,你写个千出来……”
陆建勋苦了脸,1000?那得数到啥时候?
陆明文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忙补救道,“难怪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就说数学的123吧,10以内没有重复的写法,照四弟说的,3岂不就是得写3个1……”
“你现在聪明了,早干嘛去了?”
陆明文讪讪,他哪儿想到周知青故意把他们往偏沟里带啊,而且他不会写一二三,自然是陆建勋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想到两人空欢喜一场,不禁在心里把周知青骂了个底朝天,太气了,仗着自己读过书就忽悠他们,幸亏薛花花识破了他的诡计,否则以后自作聪明到处炫耀,指不定怎么丢脸呢。
由此可见,人不能高调到处炫耀,不然丢了脸都不清楚状况。
当然,甭管怎样,两人是把周知青给怨恨上了。
哪怕中午吃饭的时候,薛花花告诉他们一二三写得是对的,从四开始写法不同,两人仍认定周知青故意的,就是想看他们出糗。
午饭后,薛花花考察了几个笔画,除去赵彩芝的情况特殊,几兄弟一视同仁,陆红英记性最好,每个笔画都写得出来,陆明文和陆建勋勉勉强强凑合,陆德文有点功底,和陆红英不相上下,薛花花没说什么,既然陆建勋提及汉字的一二三四,薛花花教他们写了遍,一个小时不干其他,就写一二三四去了,配合笔画,薛花花教他们在地里干活怎么计,比如四,先数清楚它有几笔画,然后念,“一竖,二横折,三竖弯,四横……”
这样边干活边数,巩固记忆,不会耽误手里的活。
下午上工,陆明文和陆建勋学以致用,开始考察一到十的写法,数数的方法两人觉得新鲜,低着头也能拼出字来,至于对没对,就看对方有没有认真听了。
于是,秧田的知青们发现,兄弟两不胳膊抵着胳膊较劲了,手不在空中比划了,而是嘴里嘀嘀咕咕不停,有好奇的知青们忍不住想靠近听,刚直起身抬脚走了步,就看到知青房冒出滚滚浓烟,登时脸色大变,拔腿就往田埂跑,扯破了嗓子大喊,“赶紧的,赶紧的,知青房又火灾了……”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