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腰板都直了很多,说起话来也是铿锵有力。可傅荆怀自登基以后,就没少被老百姓非议过,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我们纷纷头冒冷汗,还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给同僚闻大人烧了几把纸钱。
谁料皇帝陛下不改叛逆本性,他本该心情不好发一顿脾气,可能又不想被我们看出他心情不好,所以他笑嘻嘻的应允了,还夸闻大人考虑周到。这下,闻尚书的腰板就更直了,登时年轻了至少十岁。
酒宴当日,藩王们都向皇帝陛下行了跪拜大礼,但气场均无卑躬屈膝之象,我恰好在宴席的最角落,看得整颗心都要揪在一起,时刻在猜测着傅荆怀什么时候发火?
傅荆怀坐稳了高位,伸手招呼:“哎呦都是自家人,何必见外,都就坐吧~”
众人异口同声:“谢陛下。”
傅荆怀依旧fēng_liú自成,开始叙旧道:“各位在所属封地可有趣事发生?讲来听听~”
马上就有一位藩王抑制不住自己的直脾气,回道:“臣弟几个过得自然滋润,封地土壤肥沃,百姓安居乐业,可是一想起云卿只能在天寒地冻的北方延池做个小王,心里就不是滋味。”
又有藩王应和:“是啊,陛下大喜,可晟王却在外打仗,只能缺席,想想真是心疼。”
“咱哥儿几个被陛下款待,吃着美味品着小酒,谁知道晟王在北疆战场那边能不能按时吃上饭呢……”
藩王们皆称是,俨然达成了一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在他们兄弟之中,最有帝王之相的便是傅云卿,他们也都服他,毕竟总比殿堂之上那个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皇帝强。
大臣们听着此等“家事”,满脸的表情惨不忍睹,纷纷小声嘀咕着,都在担心那位喜怒无常的痞子皇帝会不会抽刀过来砍人,就算不砍人,也得留意着别让他砸了天子的牌匾亦或砍了大堂的门柱什么的……
“不是滋味?心疼?哦,那你们谁想跟他换换?”傅荆怀这样开口,宴席登时一片肃静,藩王们的脸都黑成了御膳房的锅底,不过傅荆怀马上又挂上了笑容,“哈哈哈开个玩笑。朕自然也心疼晟王,可延池毕竟也是大岐的国土,晟王有这个能力适应它、改变它,那是大岐之福。旁人就不要多操闲心啦~”
我觉得傅荆怀的演技非常的精湛,他这样都能保持本色,讲话游刃有余,真是够劲儿!
“但是北疆战事稳定,陛下又大喜,就没下旨招晟王回来热闹热闹么?”
“什么是兄弟?兄弟就是即使远在天边,只要陛下需要,他立刻就能赶回来的人啊!只要陛下召唤,神仙都会来,何况晟王?陛下怕是根本就没叫他吧!”
“是啊是啊,不过十余天车程,既然锤城大将军顾常来了都没再去,那边肯定很顺利,晟王回来一下也不耽搁什么事儿,他不来,那是因为有人不让他来。”
藩王们皆称是,他们不肯善罢甘休,这又是一轮新的较量。
其实傅荆怀也确实单单没叫晟王回来,人人都拿他和晟王的贤明相比,就算是再亲的手足,也难免生出隔阂。我得知晟王不会回来的时候,当时心里也特别地失落,有些为云卿抱不平。优秀这种事情,竟成了他的“黑点”,真让人唏嘘。
傅荆怀端起酒杯,脸皮比锅底还厚,直接忽略了藩王们的话题,他道:“哎呀,朕自有分寸啦,不牢你们费那个心~各位远道而来,快尝尝这刚开坛的红花酿吧,酒香味醇,真的特别棒!”
有位藩王一听,眉毛都竖了起来,“红花酿?陛下你把祖宗祠堂后院的百年老酒都挖出来喝了?”
“百年怎样?酿酒不就是让人喝的?”傅荆怀故作惊讶道:“难不成还要把一坛酒作为传家宝继续流传下去,那要等着谁来开封?”
藩王们听了,表情皆是精彩无比,方才石破天惊的话没有在他那里溅出一点水花,这会又被傅荆怀雷了一下,任谁都得无语。
席间的舌枪唇剑明朝暗讽不断,傅荆怀都笑嘻嘻地一一应对,应对不了的就打哈哈自动跳过,大臣们看着他们皇族之间斗智斗法,只能埋头苦吃,连眼皮都不敢抬。总之这一顿饭吃下来,其辛苦程度不亚于独自扛着宝物走了一趟镖,太操心了!
待藩王们告退,傅荆怀登时就变了脸,临走时那脸色已经难看到都不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了。
“小祺大人,要不要坐下官的马车搭伴回去,时候也不早了。”有同僚在散席时叫我。
我想起傅荆怀离开时的样子,一时间迈不出腿离开,毕竟云卿缺席已是定局,这时候得把傅荆怀安抚好,不能让他因为今天的事加深对云卿的偏见。“不了,你先走吧,下官还有事找陛下禀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我直接去了御书房,傅荆怀正在里面练字,用的我刚送的砚台。看上去他云淡风轻般,其实下笔都带着内力了……
我赶紧走到他跟前替他研磨,慢慢安抚道:“陛下,别为不值当的人生气,小心气坏了龙体。您现在是人生赢家,他们曾与人生赢家的位子就差半步,自然会羡慕嫉妒恨,只能想着法儿的跟您添堵,可时常又进不了京,憋了几年才能过来添堵一次,说实话,您倒真应该同情一下他们。”
傅荆怀把笔猛然一撂,墨点都不小心都溅到了我脸上几滴,“哼,来添堵?行啊,那朕就让他们有气都无处发,他们能把朕怎么着吧!”
我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