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行不行的,他特意留下了菜谱,等我回去让他们再给我做……末了还抱怨自我走后他连一个喷嚏都没打过,说我一定是没有想过他……
通篇都是废话,把人看得能烦死。
我把信甩给鸢喜:“你来回信。”
鸢喜又甩给我:“为啥?又不是写给我的,要回你自己回!”
我道:“虽然我是一介文官,写得东西字字皆上品,句句要人命,但看着这封圣上手谕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知该怎么回复啊!”
鸢喜答应和我同甘共苦,我俩埋头琢磨了两天才把回信磨出来,最后还是选择简明扼要的回了几个“好,不冷,行,想”的字样,一联想到傅荆怀拆开信后的表情,我突然觉得有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快乐。
后来城里的犬戎终于憋不住了,这一天天吊着心放不下来实在太难受了,所以他们派人过来说要谈判。
我问鸢喜:“谈吗?”
鸢喜冷笑道:“谈判?谈判他姥姥的腿!他们有什么资格?每个月都来骚扰一次桑安还想跟我谈,倒不如立马滚出来抱着本姑奶奶的大腿高呼女神饶命来的有效。”
犬戎想和谈应该直接派使臣前往京城面圣,现在锡拉泰率先想找鸢喜谈,应该还是想要从中捞取点好处。
我又问:“那你去是不去?”
“那自然还是要去的。”陈鸢喜突然改口,阴险地笑了笑,就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一切尽在执掌:“怎么说也得给他们一个面子啊,对不对?不然也不妥。”
我只觉天雷滚滚,她人生中还有“不妥”二字啊?由于担心鸢喜乱来,我硬要她带上了我。几个精英护卫护送我们一路进城,到了锡拉泰的所在之处。大岐国的军人一向板正严肃、冷静自持,犬戎人看了看我们的护卫军,又看了看站在前排风格与军人大相径庭的陈鸢喜,纷纷神色微妙——
“她真的是女人?”
“我不相信,我是不是瞎了?”
“即使你瞎了我们也没瞎,那两个都是女人!”
……
听见犬戎人的谈话,我和陈鸢喜相视一笑,安然入座。
锡拉泰年过六旬,大意轻敌的后果使他们陷入被动,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看了我们半晌才开口:“早就有人说过,大岐是人才辈出……”
陈鸢喜眨眨眼睛,她的样貌看起来毫无威胁,甚至是惹人怜爱,但最好别把她当成一个可人的小白兔那样看待,她可相当于一个在屋里憋了整个冬天在开春时节才终于能在草地上撒欢的大型狼犬:“马后炮有个屁用啊!当初你要是信我是个人才,就不会烧我的粮草妄想挑战我!”
锡拉泰的脸立马就黑得像是御膳房烧了十八年饭却一次都没清洗过的黑锅底:“你令人印象深刻,陈将军。”
“希望她给您留下的不全是坏印象。”我一笑,打起圆场,不想气氛太僵。
陈鸢喜也一笑:“那必须是好印象啊,本将军若不是诚心放你一马,你现在就是墓碑上一个冷冰冰的名字了。你即使用膝盖想想也知道,这世上没有一本兵书里写着‘打赢了一场却不一鼓作气势如虎,反而撤退’的战术,我这绝对是天大的善良之举!”
陈鸢喜这简直就是二皮脸再世啊!明明是她堵了门玩困兽之斗,让对方想跑都跑不了,可却给自己脸上贴金。
犬戎的首领很没面子,露出极为复杂的神情。我为了调节气氛,开口跟他打关爱牌:“您的爱子去哪里了,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我跟他忆苦思甜,讲述岐国人的养儿艰辛,劝他从中学习,要重视人性维护亲情,这种奇怪的切入点直接就把锡拉泰给绕晕了,足足耽搁了一个多时辰,他才拉回话题,问道:“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犬戎人对桑安城没有感情,有的只是执念,因为这片地域离京城较远,又在他们的嘴边,难免不垂涎欲滴。
我道:“您占着大岐的城池,以陈将军的性子肯定是不能忍,我劝说了好久才让她没有赶尽杀绝,但是若放您就这么离开,上头又会怪罪下来,我们其实很难做呀!”
锡拉泰凝眉道:“这里……也没什么好,我们把所有装备都留下,只带自己人离开,下次不来了,这下行了?”
陈鸢喜面露喜悦,我只能拼命地拽住她,让她别兴奋得跳起来。我拱手道:“我们大岐人一向仁慈,不喜欢兵戎相见,还望各位永记自己的诺言。”
回去的路上,陈鸢喜连连拍手道:“哈哈哈,你文我武,我激进你保守,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么完美的兵法教科书式的互补阵容去哪里找啊?”
我笑:“这叫先礼后兵,他们有案底啊,所以不能轻信,下个月等着一网打尽,让他们归顺吧。”
一个月以后,犬戎果不其然食了言,又来抢城了。这次他们是趁夜偷袭,陈鸢喜早有防备,关门放狗,堵门截杀,给他们弄了个措手不及。锡拉泰重伤不治,不日而去,即位的便是那个粽子样的犬戎小王子。
犬戎损伤过多,彻底伤了元气和傲气,大岐至今才算是全线胜利,开始派人去和犬戎的小王子谈归顺的政策……
老百姓欢欣鼓舞,进入农忙时节,边做活边赞叹陈将军打仗的确是有两把刷子,陈鸢喜听了很受用,就跟成为了人生赢家一样,天天都跑城楼上领兵站岗,沐浴着别人膜拜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还没高兴几日,我就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