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强迫性质的和离。她早早的写好了和离书,只等着梁珏签下名字。那个时候她本来以为要磋磨一段时间,结果梁珏答应了,并没有浪费她的精力。
一直到那个时候,她都认为梁珏其实没有他说的那么喜欢她。就是这辈子,她比较能够感受到梁珏的喜爱了,但有的时候,她还是完全搞不懂梁珏的想法。
就比如说现在,他竟然会说她应该答应皇帝的要求。沈孟不觉得梁珏在说谎,她只觉得梁珏疯了。
她凝视着他姣好的面容:“你就这么希望我另外娶别人吗,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当初还要费心思上门求了这桩婚事。”
她真的是搞不懂自个的这个正君了,她用了两辈子,也没有彻底搞懂他。男人也不是都像梁珏这么难懂的,至少她的后爹沈李氏,对方这个男人,她几乎不需要怎么用到脑子。
沈孟抽噎了一下,脸上带了泪痕,声音哽咽道:“我当然不希望你另娶别人,一辈子只要我一个就够了。可是那个是陛下,你怎么能抗旨。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能够活的好好的。”
他没有那么大度,能够祝福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幸幸福福的过日子,所以他想方设法地求来了这婚事。但是他也没有到非要强占的地步。
能够和沈孟在一起,自然很是很好。但强权之下,他还是优先考虑爱人的性命安全,比起和沈孟在一起很短的一段时间,他只希望沈孟能够活得好好的,健健康康的一辈子。
沈孟没想到他会是因为这个原因,面上多少有几分动容。毕竟虽然她是拒绝了皇帝的赐婚,但她并不只是为了梁珏。
她没有那么痴情,上辈子,她就能够为了自己,半是强迫性质地和梁珏和离了。虽说明面上她确实对梁珏不错,但她更多,是出于对自己利益的考量。
新来的正君是皇子,而且颇受宠爱,有自己的府邸。她要和对方成婚,还得搬到皇子府去。作为驸马,她带个前任正君去算什么回事。
那个时候梁家的地位也并不算低,她并不想要和梁家结仇,也不想背负薄情寡性的名声。
和离,对梁珏好,对她也不坏。毕竟她在感情方面真的是没有什么执念的,并不是很介意前夫改嫁这一件事。若非上辈子死后她作为孤魂野鬼,附身到梁珏簪子上,这一世,她可能对他还是前世那个态度。
便是这一世,她在拒绝婚事的时候,也不是想着若是答应了,梁珏会多难过,才拒绝的,而是因为若是答应了,局势会和上一世产生太多的偏差,太难以让她掌控。
她本能得觉得,这位三殿下和她上一世最后死的时候有关。毕竟她死的时候,她对她站队的皇女还有很大的作用,对方还不至于到过河拆桥的地步。
我在明,敌在暗。她不是很喜欢这种不受掌控的情况,所以她拒绝了皇帝听起来就十分荒谬的赐婚。
“你也没有必要为此难过,其实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拒绝这个赐婚的。”如果她的正君不是梁珏,而是别人,她也会拒绝的,并不是因为他特殊,她才如此。
但是这话只被梁珏认为是她刻意安慰他的话,他的眼里浮现蒙蒙的雾气,含着泪瞧着她。他几乎不能够和沈孟的眼睛对视了,只垂下头来,露出脆弱而修长的白皙脖颈:“你不用安慰我了,其实真的不用这么做的。都是男人,我可以看出来,三殿下真的是很喜欢你的。如果你娶了他,日子也会过得很好的。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你和他曾是故人。”
比起沈孟的性命来说,谁和她在一起,都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在和她成婚没有多久的时候,他就想过了,如果两个人注定有一个要先走,他希望先走的那个人是他,这样子他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那位三殿下是真心喜欢他的妻主的。可能是因为沈孟比较迟钝,没有察觉到。
他竟然是这么想的,沈孟身体后倾,以一种慵懒的姿势靠在立起来的枕头上,她闭着眼小憩,眼睫毛如翻飞的蝶翼一般微微颤抖着。
屋子里亮着的油灯静静地燃烧着,亮着蓝色的灯芯偶尔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噼啪的响声。
梁珏近乎贪婪地瞧着她的面容,似乎是想要把她最后的面貌永远地描绘到心里去。他沉默了片刻后,在沈孟就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爆出来一句话:“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和离吧。或者你休掉我也可以。”
沈孟本来都快要睡着了,这下子脑袋一下子从枕头歪到边上,用力过度差点就扭到脖子,她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把滑落到床上的身体往上靠了靠,勉强地撑开眼皮问他:“休了你?夫郎什么地方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休了你”
梁珏这想法,真的是越来越出乎她的意料了。以前她就知道他极是善妒的,一个活生生的醋坛子。结果这辈子他竟然舍得将她拱手相让了,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还没有打算和离,更没有打算休夫,但她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梁珏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沉重:“自然是有原因的,这原因就写,我嫁入府中一年有余,始终未为妻主诞下一女半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犯了七出之一,被休也没有什么。”
他竟然能够对自己狠到这个地步,这下子沈孟真的是清醒多了。
她很不理解地问他:“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你不后悔吗?”要知道,她们这朝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