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来!”
众军士齐声:“是!”
白龙驹上,银冠玉面的少年与汗血马上同样俊美的红衣少年相视一笑,同时飞马而出,直奔向远处那只落单逡巡的豺狗。
二人座下皆是稀世罕见的千里龙驹,迅如风、疾如电,瞬间便掠出数丈之外。两骑呈夹攻之势,转眼便将那豺狗逼得仓惶逃蹿却又无处躲藏。
二人看准时机,同时俯身出手,眼看那悲催的豺狗就要被就被这两兄弟当场二马分尸,白衣少年身下白龙驹突然暴出一声嘶吼,骤然加速,发了疯一般直向前飞冲出去……
几乎就在同时,红衣少年的汗血马也似突然受了刺激一般纵蹄狂奔起来。两匹疯马前蹄擦着后蹄,眨眼之间便冲入了前方茂密的灌木丛。
不远处某处灌木丛中,一支极细的竹管悄无声息地隐入树叶丛中……
白衣少年正欲弃马,突然前方大亮,灌木丛尽头寸土皆无,竟是一处毫无遮拦的断崖!
他已有半年多未来这里狩猎,对这里变化过的地形全无认知,此时方惊觉这片灌木丛生得着实有些诡异。然而为时已晚,马已飞驰出崖壁,四蹄踏空即将下坠……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果断弃马,脚踏马背借势飞起,旋身回转……此时汗血马也已冲出,红衣少年弃马稍晚,飞身上崖已不可能,只能伸手试图攀住那光滑得根本不可能挂得住一人的岩壁。
白衣少年一眼瞥见,疾忙撤回身一把接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抠住了悬崖边缘。
红衣少年惊魂未定地抬起头,“二哥,千万别放手啊!”
白衣少年咬紧牙关,玉指深深嵌入岩石中……突然,岩壁发出碎裂之声,他心里一惊,立即气贯双臂大喝一声,以自己为支点将弟弟抛上了断崖。
“轰隆”一声,崖壁在重力骤然拖拽之下整块断裂,碎石崩飞……
半空中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四目相对,白衣少年微微一笑,对自己的选择,他并不后悔!
然而就在此刻,红衣少年袖中突然滑出一道闪亮的银光――百炼飞索?!金钢打造,坚硬无比,索头嵌有钢爪,锋利如钻!
他随身带着这样的攀岩利器,根本不需要他救!
原来,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为了确保我一定会坠下,他不惜以自己为饵!他知道我一定会救他,甚至为此放弃自己的生命――所以才敢这样设计!
笑容凝结在嘴角,心口好痛……黑暗袭来……但愿从此再不醒来!
红衣少年静静寂立在崖上,冷冷看着崖下那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同起同坐、同进同出,被称为连璧的另一半,孤独地坠入万丈深渊!那里乱石穿空,翻滚的渭水凶猛地拍击着崖壁,仿佛要将投入其中的一切统统吞噬、绞碎!
你从小就喜欢水,死在这里,应该可以安息了吧?
漆黑的山洞中,月光透过藤蔓间的细缝照在崖壁上,给这满室的黑暗带来了一线微光。
怀里的人还在熟睡,她才将从昏迷状态中醒转便被点了睡穴。――发生了这许多事,这是唯一能让她放心安睡的办法。接下来的一切将更加艰辛,没有充足的精神和体力,根本无法应对!
静静靠着洞壁,三百两从怀中掏出飞龙玦,借着那线微光细细地看它――这一生所有的尊荣与无奈,都凝结在了这块玉上!
“父皇,我将来一定要做皇帝吗?”
“当然,只有你做了皇帝,才能替父皇继续保护你母妃和弟弟啊!你大哥生性狠毒,将来若父皇不在了,他是必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忍心看他杀死你母妃和旭吗?”
“可我并不想杀他……”
“等你做了皇帝,生杀予夺尽在掌握,他就再也威胁不到你了,到时杀不杀他都随你!”
“如果旭也想做皇帝呢?”
“他那样的性子,做不了皇帝!权利和责任,于他来说只是负累!他避之犹恐不及,怎会想惹这样的麻烦?”
“……”
山洞中,他久久握着那块玉,心中思绪如潮水翻涌。――对于终于重新寻回的完整自我,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悲伤!
旭,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恨我的?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们一起出生,一起长大。当所有的人都把我看得高高在上,对我仰视膜拜,对我敬而远之时,只有你依然能与我平等相待、亲密无间!
你想做皇帝,为什么不告诉我?
从小到大,我有什么是不可以让给你的?
我这一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够好好地保护你,让你一生快乐无忧,永远像个孩子一样不知道什么是世间疾苦!
你,为什么要恨我?
长安大明宫,麟德殿外阔大的演武场四周,身着戎装的一排排军士集体禀息凝神,紧紧盯着武场入口……
随着一声马嘶,一人一骑长驱而入,黑色乌骓马上是一位身着金色五龙王袍的少年,剑眉虎目,身姿威武。眼看马至场中,箭靶前方他振臂引弓,“咻”地一声,一箭飞出快若流星,紧接着“笃”地一声,一箭正中红心!
场中军士们同时发出一声噫呼。
片刻之后,又一骑人马飞驰而来,汗血马上玉面金冠的少年,一身火红的绣金龙王袍,灿若流霞!只见他引弓飞马至靶前,三箭齐发快如流电,“夺”地一声,三箭齐中靶心!
场边军士一齐发出热烈的呼声:“淮王殿下威武!”
呼声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