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好。”手冢礼貌地说。
迹部刚准备扳车门的手缩了回来,虽说这么多年了他对这位旧友冷冷淡淡的态度已经非常了解,可是这种总是冲上来的火气是什么?他继续靠在车上:“手冢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喜欢不起来。算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本大爷从来不亏待朋友。说吧,什么时候有时间,本大爷好好为你接风洗尘。”
“不用了。我会在这边呆上一阵子,有些事。”
“什么事?有困难尽管向本大爷提。”迹部自信地笑着。
手冢沉默了一会儿,答:“只是一些疑惑而已,也不麻烦了。”他看了看表,平静地下达逐客令:“我等的人应该快到了,失陪了。”
迹部也不在意,准备撤退,反正自己也有正事要办,他拉开车门,调侃道:“唉,真是有了情人就忘了旧友啊,本大爷也没心思当个电灯泡……”说着,正准备坐进车里,可是身体却在看到来人时僵住。
然后——就是当定这个电灯泡了。
与平常相差无几的时间点,不二准时来到了医院。他像往常一样拉开病房门,准备像往常一样念一声“裕太,久等了”,可是话语却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当他看到里面那个人的时候。
“不二,你还真准时呢。看来那些小护士说的一句不差,也不枉我费尽心思一番。”长长的腿交叠在一起,那人面对着门盘着手臂懒洋洋地靠在墙上。
不二收去那一瞬的惊讶,换上礼貌的笑容:“我可能有些小看你的本事了,忍足侑士先生。”
他放下手上的东西,继续着往常惯例事项,打扫一下屋子,整理一下被褥,为裕太清洁一下,完全视忍足为无物。忍足倒很有耐心地等不二把这些事全部做完,全过程挂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不二不曾挪开目光,让被盯的人浑身发毛。
“忍足先生,你究竟有何贵干。”不二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活,没好气地问。
“阿勒,难道我妨碍不二先生了吗?”忍足纹丝不动。
“恭喜你,忍足先生,你讲到了重点。”不二摆上笑脸迎击。
忍足也不恼,终于放下盘着的手臂,迈开长长的腿走近,在离不二不近不远的地方停住:“那我就继续直击重点了。不二裕太的事怎么解释?”
不二不慌不忙地答:“这点私事就不劳烦忍足先生费心了……”
“不二。”忍足捏住不二瘦削的下巴,眼睛一眯,“你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
“你觉得这像游戏吗?”不二平静地回视。
忍足的拇指轻抚过不二下巴细腻的肌肤,故作暧昧地描过不二的唇线,慵懒的声音透着不一般的性感:“我很愿意陪你玩。”
“哦,我第一次知道忍足先生对男性也感兴趣。”不二淡定地打掉忍足的手,找到屋内的椅子坐下,蓝眸微张,“我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生意上的事与忍足君也没有关系,如此剑拔弩张完全没必要吧。”
被打掉咸猪手,忍足完全没有丝毫的尴尬,他顺势把手c-h-a-进口袋里,道:“说的也是,那我想问一下不二君你眼里的疏离是怎么回事?”
“忍足君眼镜戴多了,都老花了呢。”不二眯眯一笑,把眼眸完全隐去,“我想能查的你们都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查不到的我也不会说。只要我们互相尊重隐私,我想我们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你说是吧,忍足?”
忍足把手一摊,无奈地耸耸肩:“或许是吧。正道上查不出的事也就只有一种情况了。我可以假定裕太的车祸不是意外,你的复仇对象包括迹部接下的势力,这些都与暗处理脱不了干系吧。”
“忍足你的想象力都可以去编一本狗血了。”不二微笑着吐槽。
“这些推断的准确度有95,可是唯一致命的疑点就是——我在你的眼里看不到刺骨的恨意。如果是掩饰过硬,那为什么会有一闪而过的悲伤?”忍足俯下身,近距离地盯视不二的眼眸。
不二悄悄地挪远距离,戏谑:“你不会主修心理学吧。”
“选修。”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都噗嗤笑开了。
“我总会抓到你的破绽的。”忍足直起身,俯视不二。
不二收拾收拾东西,看了眼时间准备离开:“那我也不说加油了。今天因为忍足君的缘故,我都没有读故事书给裕太听,等下有个约会,所以就麻烦忍足君了。”
在门将要关上时,突然探出小脑袋笑着丢了一句:“床头上的故事书第154页开始到第167页结束,辛苦你了,下次登门道谢。”
偌大的病房里突然静了下来,忍足把目光投向病床上的不二裕太。他神色平稳,似是堕入漫长的酣睡中一样。将近六年的植物人吗?醒来的概率还真是渺茫呢,不过并不是没有机会。
忍足暗暗下定决心要把最近的研究方向转向大脑皮层方面。
踏出医院后不二就不自觉地小跑起来,虽然离约定时限还有一段时间,不过依手冢的性格他一定会提前半小时左右到达。有时候还真觉得这种习惯是个巨大的压力呢,就算没有迟到也给人一种迟到的感觉。
自从那晚的相遇之后,自己给手冢留了新的电话号码,他们的关系也像旧友一样得以延续下去。在深刻明白自己的决心是多么得不堪一击之后,不二反倒轻松了,或许最近长时间的安逸已经抹掉了很多不必要的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