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原本靠在沙发上辛青一下子弹起来,“伯母,您可真是把自己儿子往绝路上逼啊?!”
“绝路?我怎么可能那么做?他死命的要查那些事,说不定捅出什么娄子!不如我告诉他。”
简夫人一听辛青这样讲自己,瞬间引燃脑中的导线。宁华是她的儿子,她当然不会做伤害他的事,就算是伤害了,哪又轮得到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是,宁华费尽心思找还不如你直接给他来的快,但是你想过至少给他个缓冲吗?就赤裸裸告诉他,然后你让他怎么接受?”
辛青一句又一句的逼问,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的互相呛起来。简默听的头疼,这两边她是帮谁也不是,辛青质问的没错,简夫人做的也没错,只能等着他们平静下来,再继续谈话。
就在这时,简夫人的电话响了。
“宁华?”
三人面面相窥,显然对来电者感到惊讶。
“……好,我马上过去。”
宁华叫简夫人独自去他父亲的实验室,说有话同她讲,并且叮嘱道一定不能告诉他人。简夫人知道自家事当然自家人解决,所以请走了简默和辛青。
可是,这俩人一听到是简宁华的电话,自然不肯轻易罢休,便悄悄跟着简夫人。
“咦?那不是我爸的车吗?”辛青说道。
她又嘟囔几句别的,就甩上车门,凑近了瞧。
“简宁华这是要干什么?!怎么连我爸和杨叔都来了?!”
辛青的疑惑中夹杂着一丝恐惧,一个念头升腾出来——宁华要摊牌。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他,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辛青慌了,虽然挑起头的是她,可真到一切真相大白时,她突然开始后悔,懊恼起当初的怜悯。
她不等简默说话,便拉着她往里闯。
“你别担心,宁华是有分寸的人……”
简默小跑着跟上她的脚步。她看似是在安慰辛青,实则也在安慰自己,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大约也能猜到宁华要做什么,想必辛青也与她有同样的想法,才会如此慌乱。
下午的阳光干燥而灼热,烤的所有人心像铁板上的肉,嘶嘶的叫嚣却无力反抗。门内的人围着简宁华父子俩成半个圈,不发一言;门外的人焦虑的扯着把手,叫喊着。内外两方通过那声波算是勉强联系在一起。简宁华在错杂的声音中皱起眉。
简夫人抢着道:“我没带她们来。”
“那尽快解决吧。”
简宁华把手里的一个档案袋甩在桌子上,眼神扫了一圈,“各位,是我讲,还是你们说?”
在场的人都是摸爬滚打多少年的人,一看他这动作,这话,都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件事。他们有默契的互相对视,有人心虚的低下头,有人面无表情,他的父亲伸长了手臂,捞过他扔下的档案袋,也是不发一言。
“你们不说?好,我说。”
“儿子……”简夫人轻轻叫着。
“我一直以为自己记忆力不好是打小的毛病,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会是人为,更没想到……”他看向父亲,又看了眼母亲,再说不下去。
屋子里陷入安静。不多久,简教授轻咳一声,顿了顿手上的资料,然后将它又放回袋子里。
“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简夫人长叹口气,知道他在质问自己,上前合好袋子,道:“他该知道真相。无论是他的亲生母亲还是当年的事,他都该知道。再瞒下去对儿子不公平。”
“那谁对我公平?”
简夫人忍下眼泪,接着说:“他是你和她的儿子,身上好歹流着她的血脉,这么些年你有好好看过宁华吗?你好好看看他的眉眼,跟周妍一模一样,你怎么就舍得对他那么残忍,他是你亲生儿子啊!”
提及周妍,简教授的浑身都颤抖起来,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妍儿,抱头痛哭。简夫人搂着丈夫身子,跟着哭起来,“多久了,多久了啊?你告诉我都多久了,一提她你就这样。你既然爱她就不该连累儿子,咱俩现在都土埋半截了,等到那头我怎么和她解释没照顾好她儿子,你又怎么解释,她还不得骂死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捶着他的后背,旁若无人。
杨丞抬起手腕,瞧了眼手表,不耐烦的开口:“你们家的事叫上我们这一干人做什么,我可没时间再耗下去,赶紧开门。”
“杨院长,别急啊,你不想看看这里面写的什么吗?”
“我可不想知道你们家的事。”
“我们家的事?”简宁华冷笑,“你为了自己的私利,视人命如草芥,这也是我们家的事?”
“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
简宁华接着“哦”了一声,说道:“也是,你利用我爸的实验让病人家属忘记那件事,的确算与我家有些关系。想要证据吗?”
他点了点桌子,“都在这里。”
听了这些话,杨丞咬的后槽牙直响,他早就猜到,简宁华能把他们全约在这,就说明有了准备,但他没想到,这准备竟然如此充沛。事已至此,他只能硬挺。
“宁华啊……”
辛青的父亲打破他俩的僵局,他像是斟酌许久,每一字每一句都很精准。
他说:“我是个商人,什么事情都是利益最大化,不打没把握的仗,不瞒你说,来之前我早想到你叫我们的原因,所以我会告诉你我参与的那部分,不过……你必须答应我,让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