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苏忆年坐在后座，没有开灯，黑暗中指尾处燃着一点猩红，然后放在嘴边浅吸一口，闷在嘴里过了好久才缓缓吐出。

向东阳知道他这是有心事。

“怎么了兄弟？”向东阳发动了车子，前面有个绿色的垃圾桶还有只正翻找食物的野花猫，他一面注意路况小心绕过去，一面问，“刚不是还在拉手吗？这就失恋了？”

苏忆年没吱声继续抽烟，向东阳见他不想说也没在问什么。空气静默了半响，苏忆年忽然喊：“停车！”

车都开出去了几十米远，这一嗓子吓的向东阳条件反s,he将右脚骤然踩上刹车，惯性使车身向前了半米才停住，一脸懵逼后向东阳怒了，问后边那罪魁祸首：“大半夜发什么疯？”

而对方压根就不搭理他，下车前丢下一句：“在这等着。”身影消失在夜空下。

向东阳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打开车窗，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上，飘渺烟雾徐徐散开，让视线能够触及到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他轻轻地“啧”了一声，随后笑了。

现在他完全相信，没有一点质疑。

苏忆年来真的了。

***

叶月摸黑按开客厅的灯，踩掉脚上的鞋子也不放好，玄关处满地都是随意摆放的拖鞋、运动鞋，一个长期没有实现它正真价值的鞋柜孤零零的立在墙边。

染上灯光的客厅，乱七八糟全是东西——沙发上菜团似的衣服，茶几上的外卖盒和泡面碗，每一样都在无声控诉着家里主人非常懒。

可比起卧室，客厅真是好太多了！

叶月脱了鞋去厨房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下。房子是租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并不大，一个人住刚刚好。厨房应属于一方净土，在整个家中是最干净的地方。

叶月很会做饭——以前一起玩儿的发小过生日就老让叶月做给他吃，但叶月在家却很少开火，他觉得一个人吃挺没意思。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叶月到房间拿了衣服进卧室准备洗澡，刚脱的就剩下裤衩，客厅传来敲门声。

“砰砰砰！！！”

那声响，那力道，就像他是聋了般。

大半夜的，肯定是敲错门了，他也不穿衣服就一裤衩，满脸不高兴，光着脚去开门。

门一开，差点没把他给吓傻喽，讶异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忆年路上跑狠了，有些喘，一直垂着眼，见门开了才撩起眼皮往他那看，先是一愣，随后眸色微沉，显然是生气了。

“是不是不管谁敲门，你都要穿成这副样子来开？”

叶月在心里撇嘴，听出这语气已然十分不爽，连带着自己的语气也变得非常不爽:“我那是正准备洗澡呢，谁知道突然一傻子来敲门！”

苏忆年听完，语气软了下来，把外套脱下强制披在他身上，“也不怕感冒，”瞄见他还光着脚，蹙眉，“把鞋穿上。”

“有事说事，没事就走，”叶月眉头皱的老深，谁要大半夜在这受着风听他教训人。

“为什么突然辞职。”苏忆年看着他穿上拖鞋，问。

叶月还在不高兴，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关你屁事。”

说完有些后悔，他看得出对方脸色不好，应该是生气了，可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对望。

苏忆年没说话，沉着脸，过了一会儿，“我走了早点睡。”

叶月手掌虚握，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心道:“算是我欠你的。”

“喂！”

脚步停住，回头，还是一张沉着的脸:“怎么了。”

“……衣服没拿走。”

苏忆年走过去，接住叶月正递过来的衣服，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去洗吧，别感冒。”

“我二叔新开了家甜品店让我去帮忙。”叶月低着头，小声解释。

苏忆年看着他垂下的眉眼，睫毛浓密纤长，轻笑:“甜品店开在哪儿？”

“离我家不远，江夏路三十三号，xx大学附近。”

苏忆年见他居然这么乖，有些意外，又问:“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早上九点……”叶月反应过来了，瞪他一眼，“查户口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忆年只是笑:“九点……进屋吧，以后别光着开门，是我就算了要是换成别人，我可会很生气。”

叶月冷漠脸:“哦。”

“晚安。”然后走了。

叶月“砰”得关上门，没好气嘟囔:“大半夜瞎抽风。”

***

向东阳等了好一会儿，苏忆年终于过来了，还挺开心的样子，嘴角挂笑。

“谈清楚了？”

“嗯。”

向东阳再一次发动了车子，嘱咐道:“一会儿别突然又来一嗓，你哥我心脏承受不住。”

苏忆年正在发短信，头也不抬，“别废话，开你的车。”

啧啧啧，听听这声儿，笑音都掩盖不住了，向东阳心里直摇头。

夜已深，窗外笼罩着寂静，好多店铺都打烊，街道两旁的香樟树从窗前流过，街景一直倒退。

向东阳和苏忆年抽烟早，烟瘾都有些大，彼此嘴里各叼着烟。

他吐出一团云雾:“说真的，从小到大我第一次见你这样，就连当初的谢楠……”他知道不应该提起这两个字，果然从后视镜就见原本还在含笑注意手机的苏忆年立马皱眉，抬头看他。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还是不死心的把话说完，“……也没见你这么稀罕。”

谢楠是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