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侍,说起话来又都习惯简单明了,除非必要心需,谁也不会说废话。
留白摇摇头,干脆长话短说,道:“刺客要杀的是行舟,只当时我家主上料到会有这样一出,早挑了人假扮成他,以诱人前来。”
乌十一听了,两条浓眉一拧,想了想,拿眼盯了留白,等着听下文。
被个糙汉子直盯盯盯着看,留白不由去瞟墙上的花砖,道:“泼墨几个按住了刺客,只是这人也算是条汉子,眼见逃走无望,只说了半句话就服了毒。”
服了毒,那不就是死了?
乌十一见留白两眼溜来溜去,就是不抬脸直视,忍不住哼了一声,道:“人死了就死了,找我做甚?我还有差使要做,告辞!”说罢,抬了腿就走。
“哎哎!听我说。”留白忙伸了手拦住,仰脸看了他道:“十一,我家主上疑心刺客是姓陈的手下,想让行舟去认认。”
要真是姓陈的派了刺客,作为心腹,行舟铁定认识。
乌十一浓眉一展,嗡声道:“好,你去后园里等着罢,我这就去喊长兄。”侧身错过留白,大步进了垂花门。
留白挠挠头,嘀咕道:“九夫人身边尽是怪人,成了只要截下人就好。”左右瞄了一圈儿,拔腿直奔后花园子。
此时天色渐晚,一群群灰雀儿在树梢上盘旋了一会儿,纷纷钻进树丛里。
石板路两边,一时“叽叽喳喳”煞是热闹。
留白到了后花园子,仰脸看见萧仪负手站在石屋前,又身后站着泼墨并另个护侍,便大步过去揖礼道:“启禀主上,乌十一应承等会儿送行舟过来。”
要行舟过来认人,不是要找谢姜,怎么会找乌十一?
萧仪丹凤眼微微一眯,转瞬由他脸上一扫,淡声道:“怎么说?”
留白垂了手道:“属下在外头听见九夫人要送行舟去河外,便在垂花门外将人截下了。”
怎么会这样快就放人了,难不成这小人儿有什么打算?萧仪不由皱眉。
听得身后泼墨咳嗽了一声,萧仪恍过神来,抬眼间正见乌铁山上前揖礼道:“见过郎君。”
“嗯。”萧仪略一点头,便转了眸子去望远处。
这边乌十一送行舟进去石屋,片刻便与泼墨两人又领了行舟出来。
泼墨上前道:“禀主上,行舟认得这人。这人名叫青帆,原来是陈元膺的随身护侍。”
萧仪眸光沉沉,斜过去看了眼行舟,而后又一转,定在乌铁山脸上,道:“夫人要送他去河外?”
这人声调发寒,且两颗眸子喜怒莫测,仿似深不见底。
乌铁山一惊,忙躬身道:“夫人许诺他若是答了三问便留他一命。”
萧仪眸中了然之色一闪,便背了手闲闲踱步子。踱过几步,抬头看看天色,便又脚尖儿一转,径直上了往前院去的青石小道。
一个字没有,就这样子走了?
“呃。”乌铁山看的目瞪口呆,浑忘了自家躬着身子仍是揖礼状。
“主上的意思,既然夫人许诺就应当应诺,快去快去!”慌慌张张解释了这番话,留白忙拔腿去追自家主子。
冬季天总是黑的早些。
刚才还是日落西山,不过一会儿,暮色便沉沉笼罩下来。
萧仪上了正房台阶,抬眼看见北斗站在板凳上,正往房檐上挂灯笼,便淡声问:“夫人可在厅里?”
北斗瞄见是他,边踮脚托了灯笼挂上,边脆声道:“夫人刚用过饭,郎君自已进去罢。”
萧仪见寑屋里透出光亮,又风刮起来厅门上挂的帘子,里面似乎也是灯火通明,便伸手挑开布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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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避锋芒连夜出城
正厅里果然灯火通明。萧仪便迈步进去,甫一进去,就见谢姜坐在右侧榻座上,胳膊肘支了案桌儿,一手托腮,另只手的指尖儿轻轻磕着桌子,又眉尖儿微拢似乎想什么入了神。
看见她,萧仪神色一缓,闲闲踱过去,到了她身后略一弯腰,道:“夫人在想什么?”
谢姜只觉的耳畔上一痒,似乎有羽毛柳絮之类的搔了,身不由己地转身抬头
两人刹时鼻尖儿碰着了鼻尖儿
此时因帘子一掀一荡,屋子里进了冷风。
门口的鹤嘴灯,连同两列案桌上的烛台,一时跳跳烁烁,明灭不定。
眀灭闪烁的光影下,萧仪只见谢姜黑而大的眼珠向鼻尖儿间一转,刹时成了斗鸡眼儿
再然后两颗黑而大的眼珠又向上一溜,刹时定在自家脸上!
萧仪看了可笑,便唇角一挑,凝神看了谢姜道:“夫人。”
这一声直是柔情万千,又愁肠百转,再情深锦绵无尽
谢姜机灵灵打了个冷颤,身子向后一仰,这才想起来道:“呃萧郎君什么时候过来的?”稍稍一顿,又道:“我是说你怎么来了?”
刚才两人鼻尖儿碰着鼻尖儿,谢姜这一仰身,两人顿时错开了空子。
萧仪心里暗道可惜,差一点就,脸上却一片光风霁月状,慢慢直起来腰,坦然自若道:“酉时中,陈元膺派护侍青帆来杀行舟被泼墨抓获,只可惜这人自知脱身无望服毒自尽了。”
这人不拉不拉,几乎不带喘气儿不带停顿,瞬间说了一大串子。
谢姜眨眨眼,再眨眨眼,直眨了七八十几下,这才想明白他话里到底什么意思。
再瞅他撩了袍摆,施施然在自家左手边的榻座上坐下。
谢姜便扭到左边,眸子向了萧仪上下一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