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死的,她还是忍不住担忧。
这下那帮公子哥也忍不住了,好歹是有点爱国之心的,国家危亡了还有心思搞内乱,行呀,厉害呀。
顾墨秋示意他们不要乱动,自己反倒率先鼓起掌来。
“啪啪啪”不是很响的掌声在一片哄乱中却是异常鲜明,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死寂。
北洋军阀的头子之一段瑞也在场,这时他年纪已经不小了,花白的八字胡向下垂着,神色不变,饱经风霜而浑浊的眼镜看着顾墨秋,“这位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经历过战场杀过人的,他一开口,若是寻常女子,怕早已吓软了腿。
顾墨秋一向不爱穿那军装,波浪似的乌发披散着,只斜斜戴了顶军帽,帽檐下的一双凤眸似笑非笑。
“段老,什么意思?”
平日里收敛的气势外放,竟是连段瑞也颤了一颤。
他自不能被一个女儿家的吓倒,强撑着,“呵,学生公然造反,自然是……”
“自然是什么?”她步步紧逼。
黑色马丁靴撞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哒、哒、哒,一步一步,如雷敲打在心尖。
如此紧逼,段瑞本就无理,自是落了下风,到底还是禁不住退了一步。
她没有再继续向前,而是——
一个漂亮的侧踢,皮革包裹下的修长美腿充满着力量美,然后离他最近那个挟着陈独秀的军官就飞了出去。
多米诺骨牌效应,于是那一排人都倒了。
那几个学生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立起身,“多谢——”
她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行行行,好好干,下去吧。”
他们虽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可那么多年书不是白读的,这个漂亮女人看着来头不小,而且……更像是帮他们的。
读书人的清高不容折辱,但对有恩之人,必涌泉相报。
“嗤——”她看了退下去的几人一样,然后逼近他,“段瑞,你算什么东西?哈,不过是个受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你——”段瑞气的浑身发抖,手指颤颤指着他,对着身后的手下们喊,“还不快把这个女人拿下。”
到底是受过训练洗过脑的,那些士兵只愣了一下还真要动手抓人。
本来那些个公子哥儿还沉浸在教官的帅气中无法自拔,这下好了,居然敢动我们威武霸气的女王陛下!
这就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顾墨秋也没拦着,任由着两批人对打,只说了一句,“当心点,别打死了。”
本来着段瑞看着又来了一批身强力壮的小青年,想着又有帮手来了,没想到这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瞧瞧着颜色一样差别不大的制服,段瑞就肝疼。
这他妈不是黄埔军校那批还没毕业的小伙子吗?
再一看,豁,李家公子,赵家小四,王家小三,完了完了,这回得罪大人物了。
段瑞那个悔不当初啊,来头这么大打个屁啊打,不是说那批家伙没人敢治吗,哦是了,听说来了个新教官。
新教官?!
这女的?!
段瑞上了年纪的老花眼眯了半天才看清楚她头上带的帽子上那个只有少校将才有的标志,他咽了口口水,得了,等死吧。
顾墨秋笑眯眯的看着自家的小徒儿们把那些所谓的受过专业训练的“精英们”打的落花流水哭爹喊娘,同时也撇到了段瑞生无可恋的表情,拍了拍手,“行了,就到这吧。今个儿表现不错,教官请你们吃肉去!”
吃多了食堂里难吃到惨绝人寰的伙食,一听到吃肉,小伙子们放下手中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欢呼雀跃,“哦哦哦,走走走!”
目睹了全程的围观学生们还处于茫然中,就见原来气势汹汹要捉拿他们的官兵们已经被撂倒在地,然后一群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穿着制服的小伙子们蹦跳着向前走,高兴的跟什么似得。
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早知道这么顺利那他们搞得那么轰轰烈烈英勇赴死干嘛?!
在别的地方进行的异常坎坷的文化运动在广州就异常的顺利。
顾墨秋在后面看着那群小子嘚瑟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上去勾住杜萧然的肩,热气呼在他的侧脸,酥酥麻麻的,“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啊。”似乎是这么感叹着。
“恩。”他偏过头看她,温柔缱绻。
“呐”她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忽而笑开,挑起一缕碎发卷啊卷,“等事情办的差不多了,跟我回家吧。”
跟我……回家吧。
有什么东西蓦地碎裂,融化成一汪春水。
他喜欢她。
他是个身份低微的戏子。
他不敢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单纯的看他好看而调笑,还是……
他不敢想,不敢奢求。
如果能以朋友的身份一直在她身边,也许也挺好的。
即便这么想,心底仍是苦的,涩的,只要一想到她会嫁人,那个男人和她门当户对,心里的疼痛就要他窒息。
那份爱意一直在心底,他不敢说。
可是今天她说,跟我回家。
清俊的脸盈满暖意,他坚定的轻啄了她的唇。
还在笑着吵着的小子们注意到了这一幕,起哄着,“哦~在一起在一起!”
她却只听见,他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果然还是喜欢小甜文
其实这里面有很多年份不对地点不对,这个时候陈独秀啥啥啥的应该在北京或者上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