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花烛,一想到她这些年或许也曾亲手为景辕帝缝制过衣物,他就嫉妒地想要发狂。至于怒意,是因为他清楚景辕帝对自己的原配皇后并不喜爱,甚至是厌恶的,思及到她住在那座如同冷宫一般的牢笼中,日日期盼着爱人的喜爱与关怀,而他却半点都不知情,他就生自己的气。
段应钦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刀,然后他才想到因为觐见皇帝,他的雁翎刀已经不在身边。
“晏卿只是一个肉身,而那具身体里的灵魂却是朕的皇后,话已至此,将军还不改变之前的想法吗?”
段应钦突然抬起头,唇边舒展着一抹邪佞的笑,“人人称臣为活阎王,晏卿又不人不鬼,皇上不觉得我们很是般配吗?”
“可她依旧是朕的皇后!”
“戚皇后已死,世间只有晏卿。”段应钦直视景辕帝道,“皇上,您不知道此时此刻臣有多高兴戚皇后已死,而又活在晏卿身上。因为戚皇后永远是您的皇后,而晏卿,只能是我的女人。”
“您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臣会视为珍宝的呵护,臣会让她忘了过去种种,包括对您的爱。以后,她的心上只会刻下臣的名字。”
望着段应钦昂首阔步的离开,景辕帝死死捏住桌角,双眸迸射出冰寒。
……
那日之后,景辕帝和段应钦像是说好般,对他们究竟说了什么闭口不谈。景辕帝也不再提戚皇后的事,而是要求晏卿寸步不离。
而段应钦每次难得单独来找晏卿的时候,又总会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望着她。
终于她忍无可忍得问,“到底怎么了?”
“晏卿,你真的是戚皇后吗?”
“他告诉你的?”
“嗯。”
晏卿并无意外,她笑笑,挑眉问,“若我真是个鬼魂,将军怕不怕?”
段应钦也学她的模样挑眉,只是笑得更加肆意洒脱,“那有朝一日我若是战死沙场,我们正好可以做一对鸳鸯鬼。”
晏卿顿时疾言厉色起来,“满口胡言,哪有人把死挂嘴边的,还不快呸出来。”
看她担忧自己的模样,段应钦笑得更加畅快,笑声过后,他忽然认真的凝视她,“晏卿,若是我哪天真的死了,你也不要活了罢。我怕,这个世上不会有人像我这般对你好了。”
她上一辈子过得凄苦,这一辈子段应钦只想加倍疼爱她,可他又总忍不住想,若是他不在了,她岂不是又要过那种无依无靠孤孤单单的日子了?
一时之间,晏卿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
边关战事频传,段应钦带兵出征没多久,柳逸夫案便被搜出新的罪证。
柳逸夫一边将宝压在柳婉容的身上,一边私下和摄政王交好,那次行刺景辕帝的刺客之中,就有摄政王的人。柳逸夫以为自己的计谋两全其美,就算某一方败了也不会影响他的宏图大业,却不想,他最后输也是输在他的贪得无厌上。
段应钦已经远在边塞,景辕帝原本想将此事压下来,来个暗中解决,却不想被有心人捅破,迫得他不得不与摄政王当庭对质。
当景辕帝怒气冲冲地下朝后,在柳婉容的冷宫中搜出一支涂了毒的断箭时,他几乎肝胆俱裂。
“雁回春!当朝只有朕和摄政王有这种毒,你还说你不是摄政王的人?!”
当日,戚皇后就是服了皇帝给的雁回春。
柳婉容显然一脸懵相,“这是什么,臣妾从未见过这东西?什么雁回春,臣妾真的不知道!”
此时,即便见到柳婉容的眼泪,景辕帝的内心也已激不起半点波澜了。
“你留着这支毒箭想要做什么?谋害朕?上次杀朕不成,是不是摄政王要你再用这支箭来伤害朕?!”景辕帝一声声质问,当他怀疑某个人时,他便是真的不会再相信那人了。
柳婉容仿佛才明白过来皇帝的意思,她惊慌摇头,不断后退,“不、不是臣妾,臣妾我真的没见过这东西,更别提什么雁……是她!对,就是她!”
柳婉容忽然伸出手指指着晏卿,尖声道,“她是您宫里的人,她一定有机会接触那个毒/药,是她将东西放在臣妾的宫里,嫁祸给臣妾啊!”
“你又要陷害晏卿?”此时景辕帝的眼睛,哪里还找得到当日对她的爱怜与信任,“次次都要推在晏卿身上,你到底能不能换点新意?还是你以为朕还会傻到再听信你的谗言?朕告诉你,这个世上谁都会害朕,但唯独晏卿不会!”
柳婉容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望着景辕帝,她不敢相信他竟然连查都不查,就如此相信晏卿。景辕帝可是一个连睡梦中都不敢深眠的人啊,怎会有一天,他将自己全部的信任如数交付在另一个人身上?
“晏卿,既然柳贵嫔如此看重你,那你就留下来,将方才在朝堂上,朕对柳家的处置说给她听吧!”景辕帝步出冷宫。
冷宫内只剩下她们两人,柳婉容防备地后退,想要远离晏卿,但晏卿却步步逼近,最后在柳婉容的面前蹲了下来,柔声笑道,“柳婉容,被皇帝怀疑的滋味如何?”
柳婉容抖着唇,“你究竟要干什么,是你要害我对不对!”
晏卿叹气一声,用食指抵在柳婉容的唇上,“嘘,小声些,要是引得皇上回来,让他知道是我将这支箭淬上毒放入你房中的话,他会不高兴的。”
瞬间,柳婉容睁大眼睛,眼睛被莫大的恐慌所占满,“真的是你、是你……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