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梯,蓦然抬头,对上一双明亮幽深的眼眸,那人犹如璀璨的烟火,一点一点吞噬她的心。
她面色平静的看着他,踟蹰不前。
顾晏靳长腿交叠,身形挺拔修长,一身黑色呢大衣,靠着车头前沿,指尖夹着香烟,整个人隐匿在雾气里。
他笑笑,伸出手,“过来!”
南风缓缓朝他走过去,步伐稳健。
自那日在江城一别,半个月不见,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像风,像火,像雾,吹到了她的心里。
南风还未靠近他,他急切的探身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到身前,紧紧抱住,轻声细语,“想我没有?”
他禁锢住她,南风动弹不得,将头埋在他胸前,面色冷静,违背心意的摇头。
顾晏靳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动作轻柔,又亲了亲她耳垂,低沉的笑声从她耳边响起,“再问一遍,想我没有?”
一阵电流从身体里窜过,她听着他的心跳声,依旧回答,“没有!”
“小骗子!”男人的声音带着情人间的呢喃,温柔细腻。
南风稍稍抬眸,盯着那双吞噬她双眸的眼睛,呼吸缠绕在一起,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她的唇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浅尝遏止,立刻抽离。
女孩纯净的面容如冬日里绽放的红色腊梅,散发着独一无二的香味,顾晏靳沉沉笑出声,眼睛里跳跃着火光,抱紧她,加深这个吻。
起码要对得起她的主动。
他啃咬着她的唇瓣,伴随着缠吻深入,她的心是乱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口起伏,气息凌乱,直到南风难以呼吸,他才放开了她。
她吻得莫名,却也吻得难受。
眼眶酸涩不已,疼得她难以呼吸。
一颗心被两道力量拉扯,她不敢再抬头看他。
他感觉到了她漠然的疏离,微微拉开两人距离,“生气了?”
他说的是这次他离开期间很少联系她,唯一的联系还是南风从江城回来那日发的短信,他仅仅回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其实心底还是很触动,她说他回家了,那么是不是说明她已经认可了他的存在,他们的家。
他是故意的。
他在等她亲自给他打电话。
可是她没有。
每日忙碌完,他总会想起她,她的眼泪,她的倔强,她的隐忍,手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
唐朝每晚都会来给他汇报她的消息,简简单单,她的生活,没有了他,她还是活得很精彩。
后来几日,他索性不再听了,他怕她将他从心中抹去。
是不是因为爱,就极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她的在乎。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执拗的,她不爱他,他爱她就足够了,他对自己说。
下了飞机,直奔这里,他想她,很想很想。
此刻凝视着她,她在他怀里,就已经足够。
他说完那句话,南风没有吭声。
他平复完自己的心情,轻轻叹,“南宝,我很想你。”
南风搂着他的脖子,歪着头,将脸紧紧埋在他胸前,只有眼泪一滴滴往外渗,不是他的问题,是她,她开始不认识他了,也不认识自己了。
她害怕这样的自己。
……
这晚顾晏靳和沈南风回了锦苑。
一路上,顾晏靳明显感觉南风情绪莫名低落。
他薄唇下沉,一直牵着她的手,握紧了,不放。
回到卧室,她说她累了,快步跑上楼,拉开被子就躺了进去,将头埋进里面。
顾晏靳跟在南风身后,吩咐赵阿姨煮点汤羹一会儿端上来,就急急上了楼,循着她的身影进了卧室,合衣躺在床畔抱着她,生怕她透不过气,拉开被子,她露出湿漉漉的眼睛,瞧着他。
他伸出手臂,让她安静的躺在他臂弯里。
她眼角挂着泪痕,果然,他还是让她伤心了。
“南宝?”他唤了一声他对她最亲昵的称呼,只有他才可以这样叫她。
南风盯着他。
顾晏靳亲了亲她的眉眼,动作轻柔,眼神里是无尽的温柔。
赵阿姨端着汤羹上楼,敲了敲门,无人应答,推开门就是这样的画面,男主人抱着女主人,低头亲吻,她默默关好门,走了出去。
南风笑出声,他在捏她腰间的痒肉。
气氛缓和,他抿嘴笑了。
喝完汤羹,顾晏靳眼见她睡着,才收拾好碗筷下楼,去客房洗澡。
锦苑分为两层,二层是主人卧室,还有休闲场所,一层基本都是客房。
有时候南风在家里,顾晏靳一般都会带西尼在一层或者室外,甚少让它踏入二层,虽然上次南风已经和它有亲密接触,可到底顾晏靳还是不放心。
如果他不在,西尼一般都会被人带走,尽量避免南风看见它。
他不敢拿她做赌注。
南风是被一阵喘息声惊醒的,睁开眼,看向声音来源处,就见床沿边趴着西尼,眼珠发白,急促呼吸。
她被吓坏了,攥紧被子,僵在原地不敢动,下意识喊了一声,“顾晏靳——”
卧室门被大力忽然推开,他的出现让她松了一口气。
南风瞧见他,反射性的要往床边挪,想要靠近他。她一动,狗也动了,半边身子都探上床,南风蜷在床侧,那模样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晏靳湿着头发,几步上前,迅速制服狗。
她是真的害怕,他抱着她,能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平时看她一副漠然无谓,到底是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