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落在他脸上,胸前。她将眼泪鼻涕都抹到他衬衣上,他抱着她不生气,反倒笑了。
这一刻,她恍然明白,她沉沦了。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的辗转反侧,她的夜不能寐,她的恐惧,她的害怕,不仅仅是因为他给予她越来越多的爱护,而是她很享受他的包容,她沉溺于他为她搭建的城堡。
他是一个善于攻心的人,她的犹豫,全都来自于她不相信她所见到的人是那封信里描述的那样。
她在为他找借口开脱,同时也渐渐明了,她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
他的手指太过滚烫,落在她身上,点起阵阵火光。
她的睫毛沾染了盈光,楚楚可怜。
她想嘲笑这样的自己,偏偏心痛得厉害。
他的吻落到她唇角,一路向下。
她身后是冰凉的瓷砖,身前是他,他在取.悦她。
南风慌了,也窘迫不已。
她受惊一般的推开他,他来不及防备一下子坐到地上,目光愣住。
顾晏靳情.欲还停留在脸上,触目惊心,眼眸死死地盯着她。
她知道他生气了。
任何男人在此时此刻被自己的妻子推开,定是不满的。
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胡乱开口,“我们在吵架!”
顾晏靳缓缓站起来,脸色冰冷,面容冷硬。
南风贴着墙壁往门口挪,继续说道,“我还没有原谅你!”
她走到门口,一闪就出去了。
顾晏靳站在卫生间,轻叹了一口气。
没有追出去。
是他心急了,她这样的心性,明明强迫不得。
衣服站在地板上湿了,他脱下外套,索性洗个澡。
12月5日晚上八点半左右,寒风阵阵带着凉意。
南风闭上眼靠在躺椅上,抬头是稀疏的葡萄架,透过缝隙可以看见爽朗的星空。
郊区到底是比市内好,至少空气怡人,雾霾散去,月光半明半昧,疏疏朗朗。
刚才他的一番解释,那会儿无心思虑,此刻安静的只闻院子里虫鸣的声音,她脑海中残留着他刚才的表情,认真严肃,一句我不喜欢她,她的心忽然跳了一下。
好像沉寂已久的寂寞,被响亮的震鸣所触动。
心痒痒的。
她落荒而逃,卧室里到处是他的气味,还有她手背上药油的味道。
南风下了楼,赵阿姨不在,应该是睡觉去了。
她摸索着走到门口,找到这一去处。
顾晏靳洗完澡出来,卧室里不见她的身影。
他下楼,门开着。
漆黑的夜,院子里亮着几盏灯,橘黄色的灯光柔和的布满她的脸颊,不远处传来假山上流水的拍打声,他的小妻子安静的躺着,仿佛暗夜里的睡美人。
他汲着拖鞋,步子很轻,靠近她时,南风轻微动了动,并未察觉。
他靠着长廊,单腿支地,凝视着她的脸,她长发散在躺椅上,整个人柔和恬淡。
他从裤兜里摸出烟,低头,砰的一声,火光闪现。
南风睁眼,他站在她面前,身上穿着黑袍,松松垮垮,头发濡湿,闪着光泽。
顾晏靳目光落到她脸上,低头点烟,深吸了一口,朦胧的光线里,她与他目光交汇。
他似笑非笑的弯腰坐在躺椅上,坐到她脚下位置。
她的脚尖碰到他的衣服,蹭的收了回去。
他不让,嘴里叼着烟,眯着眼,一只手握住她的脚。
放荡至极。
可偏偏又坦荡不已。
“你松开!”南风使劲抽动,杏眸不悦,瞪着他。
顾晏靳没有松手,薄唇轻启,脸色不悦,“脚怎么这么凉?”
话未完已将她双脚放在手心里,细细揉捏,他的掌心带着温度,温暖舒适。
心猛然紧缩。
南风看着他,他微微低头,湿漉漉的发还有水光,嘴上叼着烟,烟雾后他的脸透着朦胧。
南风坏心眼上来,想踢他一脚,一想到之前在卧室还有今晚在卫生间这次,忽然脸上蒸笼烫红,不敢动作。
似乎想来,初次相识他握着她的脚为她擦去尘土,那般细致入微,床底间他兴致上来,吻着他的双足,一脸得意,此刻他将她双脚放在大掌间,温柔备至。
他这样的人,如果爱上一个人,那女人该是如何幸福?
“你乖一点,我们说说话!”顾晏靳沉沉的嗓音在月色里翻滚。
南风侧过脸,脸色烫红,她刚才在想什么。
顾晏靳的手始终握着她的脚,南风只好闭上眼,忽略这烦人的场景。
“南宝,我比你大九岁,自然知道自己要什么,我娶你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你是沈南风!”顾晏靳盯着她,她睫毛颤动,他知道她听见了。
南风张开眼,他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顾晏靳继续说道,“你年龄小,不懂事,我都可以包容你爱护你,因为你值得。”
南风听着,不知为何有些感动,他从未对她说过这些。
二十一年的人生里,没有一个人,对她说,沈南风,你值得!
“我有很多荒唐的过去,这些过去里,没有你,我很遗憾,可是又很庆幸,至少你没有看见曾经那么糟糕的顾晏靳,”他暗哑的嗓音透着蛊惑的意味,“十几岁的时候,我想象过,自己会和怎样的人结婚,家境相当或者美貌年轻的女子,后来渐渐的,这些都不重要了,对于我,和怎样的人结婚都是一样的,直到遇见你,你不聪明,不可爱,甚至性子也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