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命人再度清查昭华殿,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就算传到朝廷上、士林中,这也是怀渊太子体恤正妻的应有之举。只要表面功夫做足了,其实背地里到底什么情形,当事人冷暖自知就是。
绿竹恭敬应道:“郗医正的诊断说是太子妃娘娘中毒已经有了些时日,显然是慢性的□□。能够将这样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应当是身边之人。所以如今太子妃娘娘用了郗医正的新药,身边也换了新人服侍,所有陪嫁宫女并昭华殿旧人,一律发有司严审。”
“既然如此,”纪青盈心里越发有数,太子定然是彻底察觉了太子妃傅琳琅的谋算种种,才来个坚壁清野之计,去掉了太子妃的臂膀,将其彻底软禁。这样的处理固然是断绝了太子妃幅度陷害的机会,可是也进一步将太子妃甚至傅嫔推向绝境。顿一顿,又将绿竹上下打量两回,“绿竹,依你看来,太子妃将来下场会如何?”
这话实在直白的很了,严格地说,这已经可以算是以下犯上,大不敬。
但是禁宫之中,形势比人强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纪青盈在太子心中的分量与太子妃傅琳琅简直是天渊之别,因而这话听在绿竹耳中,并不算如何刺耳。
“太子妃娘娘卧病已经有一阵子,虽说年轻,却头痛之疾从未痊愈。如今又再中毒,或许身体是不大好了。”绿竹回答的仍旧非常流畅,“将来能否痊愈,或是要常年静养,就要看殿下的恩眷与郗医正的诊治。”
纪青盈点了点头,这个答案也算是她要的:“换句话说,太子妃和傅嫔是没有出路的。”
绿竹微微欠身,并不敢接话。
“那你呢?”纪青盈摸了摸腰间存档珠子,“既然你知道他们没有出路,你又何必为虎作伥?”
这次绿竹终于变了脸色,立刻跪下:“昭容何出此言?奴婢不明白。”
“你不必装。”纪青盈看着绿竹的神色震惊之中并无多少慌乱或恐惧之意,越发觉得她不大像内奸,只是见识了多次重华殿众人的神演技,哪怕连看似沉默忠诚的谢允也是要哭随时能红了眼眶的水平,她是不敢轻信的。当即又冷笑了一声,“我虽然没有能力将你如何,可殿下会如何审问处置,想来你也清楚。你若与我说了实话,我自然会向殿下为你求情。”
绿竹虽然跪着,身子却挺得笔直:“昭容若是怀疑梦蝶轩里有内奸,敬请搜查审问,奴婢虽然鄙薄,却也断然没有背主之事,还请昭容明察。”
纪青盈将自己所写、与那日梦蝶轩里留书材质相同的信纸纸团向的绿竹一扔:“好利落的口才,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还真当你做的勾当无人看见吗!”
绿竹皱眉伸手去拿那个纸团,展开见到里头的字迹,神色仍旧迷茫:“昭容,您这是从何而来?这是……太子妃娘娘所传?那梦蝶轩果然有内奸?”顿一顿,脸色更加难看起来,“昭容您何时拿到这封传书?可有禀报殿下?您的饮食起居也须得重新安排才是!”
听到绿竹这样的回答,纪青盈的内心又纠结起来了。
难不成内奸真的是那个温柔稳妥、少言少语的绿萝?因为绿竹行事爽利,多管理外间之事,论进入寝阁的机会,的确是小苜蓿与绿萝的机会更多些。只是绿萝平素行事极其稳妥,又很少在外行走,在三个人之中,纪青盈觉得最不像奸细的就是她。
可是现在用排除法推下来,眼前的情况只怕又符合了传说中的柯南定律,看着最不像罪犯的就是罪犯。
果然,等到绿萝单独进门,纪青盈将用在绿竹身上的套路几乎是一模一样地重复了一次,并且因着熟能生巧而更进一步加强了声色俱厉的效果,待得那纸团扔到绿萝脸上的时候,绿萝全身一抖,眸子中的恐惧便越发明显:“昭容不能这样说,便是有人看见什么,也不算是实证,奴婢并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昭容的事情啊!”
“可是人家看见了这封信在你出门之后就出现在妆台里。”纪青盈冷笑道,“你真以为殿下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没去昭华殿?殿下又何以现在会搜查昭华殿?”
这一句可以算是将军,其实若是纪青盈不曾有过存档读档的经历,太子妃傅琳琅的藏毒服毒之计怎么就会刚刚好在此时被勘破?顺着正常的思路想下去,肯定是一切都被算无遗策的太子掌握在手中、将计就计的。
绿萝登时面如死灰,眼神已经从恐惧转向了绝望:“可是……可是……我——”
忽然寒光一闪,素来静如处子的绿萝倏然纵身一扑,伴着手中一柄精光短刃,猛然向纪青盈的胸腹疾刺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无可解释的几日断更,鞠躬致歉。本文行文到这里,我实在是有点……卡住……所以很花了点时间整理,以后会尽量多更少断。感谢没有弃文的读者,我会更努力。
第83章
喀嚓,天旋地转。
虽然纪青盈的身手也不一定闪避不开绿萝的突袭,但毫无预备之下还是本能地发挥了内心的大怂精神,毫不犹豫地读档了。
只是读档之后她却还是犹豫不决,将绿萝交给太子处置自然很简单,可是这样会不会直接将江州旧事掀开、将她这个姚氏女的罪臣身份掀开、真是那样的话,就算太子念着两人之间的感情,又或者是想着借她的身世再捅傅妙庄一刀,那纪青盈自己在宫中的地位也是保不住了。大盛宫中不留罪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