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叠在一起,走得飞快。
后来学堂里多了一个人,是薛大人家的薛锦。
一山容不得二虎,薛锦常常找程辞麻烦,那日韩老将军带着他们到马场进行策马。
众人都在挑马,薛锦一鞭子抽在好几匹马的身上,马受了惊,便纷纷约起,马场内一片混乱。
叶春挑的马也在暴动的范围内,眼看马就要跨栏而出,叶春想跑,却奈何脚下被石头绊了下,摔在地上,等他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马蹄悬在他头顶上方。
不过瞬间他就被人一脚踹在旁边,程辞挡在他身前,额头上满是血。
众人十分惊慌,程辞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军医那里,叶春害怕她出什么事,也一路跟着,程辞勉力睁开眼睛,虚弱地笑着对他说没事。
程辞要在府上休息很久,叶春便经常去看望程辞,后来薛大人带着薛锦也去看望程辞。
等程辞的伤养好了,在学堂里就没再看到叶春,换到她旁边的人是薛锦。
叶春总觉得程辞会受伤,都是因为他。
如果没有腿疾快些跑,程辞就不会受伤了。
他越想越害怕,索性就不去学堂了,只在外面的私塾里上课。
有时候他站在府门,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他想等的人。
叶春想,这样也挺好的。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程辞嫁给了叶春。
两人的日子像是蜜里调了油般,程辞收了性子,虽然时常会欺压叶春,对他好是真的,叶春整日地傻乐呵。
他想起那日他们在戏院内遇见,他没忍住问她为何要嫁给他。
程辞笑着答道:“我喜欢你啊。”
她还说,叶春,我以为你也挺喜欢我的。
他便脸红,说她胡说。
她摇摇头,说她没有,反问他那年她被马蹄上了额头,她的药都是他煎的吧。
叶春惊讶,下意识地问她,她怎么知道,这事也是他求太医求了好久,老太医才答应的。
程辞一脸得意地嘲讽,能在药碗里撒糖,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了。
他便羞红了耳朵,他怕药太苦,她不喝,就在黑色的汤汁里撒了把红糖,太医说了红糖对女子身体好。
她便笑得更加得意,他对她好,她都知道。
程辞总是拉着叶春饭后散步,他们围着府前府后一遍一遍走着。
大多时候她总是说她走不动,叶春便主动贡献出自己的背来,背着她走了一次又一次。她的额头抵在他的颈间。耳畔是她温热的呼吸,她对他说,叶春,你真好。
他低下头,笑着说:“程辞我会对你一直好下去的,唱一辈子的曲给你听好不好,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程辞趴在他的背上,沉默了良久,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的背温柔又宽厚,她不愿意离开。
她想了会,又问,“叶春,若是有日我对你不好了,你会怎么办?”
叶春看着地面上重叠在一起的影子,低低地笑起来。
他的程辞他一直都知道,从来都是心地善良的。
他从来都是知晓的。
姚然大婚,程辞和叶春也应邀去宫里喝杯喜酒,程辞的爹病了很久,叶春便想带她出来散散心,程辞的酒喝到一半,人就没了。
偏殿的一处暗室内,沈放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程辞,淡淡道:“程辞,皇上给你时间已经够多的了,你到底要拖多久。”
程辞没有说话,沈放无奈,只好又道:“你以为你爹真的是病了而已?程大人是中毒,你若是想让程家全部陪葬,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叶夫人,若是想就你爹,就赶紧把任务完成,大家都没有后顾之忧。”
程辞终于抬起头,从怀中掏出账本,甩在沈放面前:“账本在这里,沈放,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她慢慢问出,问得艰难。
“你想救叶春?”沈放挑着眉问她。
“账本我做了假,其中一部分做到了曹家的账上。”
只想让叶家少受罪,至少不会满门抄斩,程辞没有办法,她是隐卫午七,效命于皇帝,叶家属于魏相一派,皇帝势必斩草除根。
正好查到叶家贪污一事,程辞知道若是别人来做,叶家必然逃不过一个死,她找到沈放,说要接这个任务,沈放说好。
隐卫中人向来无奈,他从来都是给别人最大的自由,程辞是这样,孟晚秋亦是如此。
人世间本就是一场阴差阳错,沈放不是什么好人,他教会他们残忍,却也给了希望。
酒宴散去,叶春在城门处找到了程辞,他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夜里风大小心着凉。
程辞突然红了眼睛。
没过几日,户部叶大人便被查出贪污黄金,叶家被抄,叶家父子流放九千里。
流放前一夜,叶春站在牢房里站了一夜,程辞便站在牢房外守了一夜。
他想见她问问她怎么样,没有谁告诉他程辞在哪,她想见他一面,却不能见。
夜深露重,程辞站在牢房外,发丝上挂了薄薄的一层霜,沈放走过来,叹了口气:“回去吧。”
“沈放,人世间总是如此苦么?”程辞转过身,呆呆地看着沈放,如漆般地眼眸中毫无光彩,那是灰败的颜色。
“总是如此。”沈放抬手夫拂去肩上的露水,声音平静。
佛曰人世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偏偏这七苦贯穿整个人世间,或许等那一天全部体验了,就解脱了。
她第一次看见叶春实在学堂上,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