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这都是……情势所迫。”
沈怿淡笑:“情势所迫?给我脱个衣服有那么可怕?好似要了你的命一样,这么墨迹。”
一听这话,书辞干脆刷的一下把他深衣揭开,凝固的血连着皮肉,撕扯地痛楚令他不自觉皱了皱眉。
然而让书辞震惊的却不是他腰上的伤,可以说她根本没去注意他的腰,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沈怿胸前大大小小的圆形疤痕上。
那像是被什么物体狠狠扎过,不是刀伤,也不是剑伤,乍一看去何其可怖。
没等瞧够,他伸出手将她的脸转了过去。
“行了,别碍事,一边儿待着。”
书辞只好应了声走开。沈怿见状,又赶紧摘下缠在腰上的布条,扔出窗外,一旁的大夫眉挑得更高了,甚至想问问,自己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唔,这是北疆常用的毒。”
不过粗略打量他的伤口,大夫已得出结论,“幸而没有恶化,扎两针,放点血,吃几服药就好。”
“那,没什么大碍吧?”书辞紧张道,“可有别的什么后遗症?”
“好好调养,不会有大碍。”想了想,他又补充,“但是伤在后腰,短时间内最好别行房。”
因为说这话时是看着书辞的,所以她想都没想就点头应了。
沈怿不动声色地望了她一眼,才冲大夫颔首:“那便有劳了。”
孤灯不明,为了方便他下针,书辞跑去楼下再拿了几支蜡烛上来,室内登时明亮了许多。
墙上投着轮廓不清的黑影,大夫将针于火上晃了两下,神情专注地对准他身上的穴位。
光顺着银针往上滑,在针头化作一点星辰。
书辞不通医术,只见沈怿眉峰紧拧,唇边的肌肉轻轻颤动,知道他此时想必不会很好受,心也就莫名跟着一起揪紧,袖下的手无意识地狠狠揪着衣摆……
过了一阵,老大夫两指摸上银针,快速拔下,就在此时,沈怿手紧握住床沿,偏头呕出一口黑血。
书辞看得一怔,急忙上前扶住他。
第四十五章
殷红贴在他唇角,将脸上的肌肤衬得格外苍白。
书辞拿帕子替他轻轻擦去血丝,见沈怿气息凌乱,不禁紧张的去看大夫:“他吐血了。”
“当然会吐血,这是他体内的淤血,能吐出来,毒就解了大半了。”
医生收好了针,径直在桌上铺开纸,“我写两张给你,头一张内服,第二张外敷,内服的药等下去我药堂里抓,外敷不着急,明日你再来拿,今天把伤口清洗了,抹点金疮药止血。”
书辞一一记下。
“记住要吃清淡的食物,夜里可能还会发烧,你多照顾着他点儿。”
“好。”
给他擦洗完身子,又包扎好伤口,跟着就跑了一趟医馆去取药,随后又命小二打来热水,将汤药煎好。
忙忙碌碌大半宿,等书辞端着药提着食盒推门进来时,沈怿靠在方枕上已然睡熟了。
“公子,这药……”
一抬头,见他呼吸浅浅,书辞当下噤声,也不敢贸然打搅,只得小心翼翼地把碗放在一旁。
立在原地无事可干,她搬了张矮凳坐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端详起面前的人。
沈怿睡着的样子和平时不大相同,少了些戾气,安安静静的,许是因为放松的缘故,他面上毫无戒心,透着一种难得的平和。
由于上了药,沈怿胸怀敞开着,看到他大半被衾都滑落在胸前,书辞正伸出手想盖好,怎料指尖才碰到被面,他却骤然惊醒,一双星眸凌厉非常,待看清来者是她,杀意才缓和了下去。
“王爷。”她悄声道,“该喝药了,您喝了再睡吧。”
沈怿低低应了,坐起身来。
汤药苦口,顺着咽喉流入肺腑,苦味却停在舌根久久不散。
他喝药的时候便发现书辞在偷偷打量自己胸膛的那些伤,目光转过去时,她又不经意躲开视线。
沈怿淡笑:“是不是想问,这些伤从哪儿来的?”
书辞自然而然地奉承道:“王爷您保家卫国,出生入死,旧伤当然是战场上与人厮杀留下来的。”
他把药碗递过去,摇头轻笑:“还真不是,战场上不会受这种伤。”言罢,顿了片刻,“我若说,这是我娘刺的,你信么?”
书辞心头一跳,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想看出这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沈怿仍旧笑容散漫,甚至还冲她扬了扬眉:“听说,你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
“没有的事……”
“过来。”他挺随意地颔首,“我讲给你听。”
不知是怎么传到他耳中去的,书辞懊恼不已:“不太好吧,我怎么能听这些呢。”
“过来。”沈怿微微不耐,“我眼下身子虚,话不想重复太多遍。”
才想起他尚在病中,书辞只好依言坐到床边去。
沈怿靠在床头,半闭着眼睛,似笑非笑:“你听了,闲着没事也可以说给你那些市井里的街坊四邻……”
他语气里带着轻轻的自嘲,书辞心中颇不是滋味,低声道:“您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也懒得管她到底是真心的还是顺口恭维,沈怿侧过身来,“淳贵妃……也就是我娘,有关她,你知道多少?”
书辞想了想,“她是南蛮羌族人,戎卢部落首领的妹妹,据说当年先帝南征,首领木兀哲为与大梁交好,所以将亲妹妹献给了先帝。”
他不咸不淡地低笑一声:“对你们,这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