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幽幽说道:“这是孟斐焱特意请我带给你的,我还费了好些心思,才编了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来参加你的及笄礼。这些年,王爷与王妃着实看你看得紧,连我也是整整四载没有见过你的面,若不是此次及笄礼,我都怀疑,下一次见你,莫不是该等到你新婚出阁的那一日。”
竟是,孟斐焱让九公主带来的?
宋羽昭不敢相信地看着手里面的布袋子,她原本以为四年前匆匆离开,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自己对于孟斐焱而言,恐怕不过是过眼烟云早已消散,可他记得,记得自己,还特意求了九公主给自己带了及笄的礼物。
“你可有什么东西或者话要我捎回去的?”
“有。”
宋羽昭拉住九公主的衣袖,眼神坚定的模样也是吓了她一跳:“我等会要做一件事,能不能请九公主帮我一个忙,将今日定国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尽可能地让更多人知道,最好是弄得整个清平王朝人尽皆知。”
“何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日我不做那淑女,要做那君子。”
宋羽昭的眉眼继承了定国王爷的英气,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有一股子令人无由得信服的感觉,九公主下意识地点过头之后,便见着宋羽昭拢了拢袖子,理过衣襟之后,走出了假山石,朝着众人走过去。
“父王,母亲。”
方才行及笄礼的台子已经由下人撤了下去,宋羽昭扑通一声跪在了青石板的地上,跪地的声响引得所有人都向她侧目,心中皆是捉摸不定这长宁郡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王妃却是眉头紧锁,心中不详的预感是越发强烈。
“昭昭,你要说什么起来说,如此跪着成何体统。”
王爷的话音才刚落下,就见王妃起身从另一处走过来,眉头紧锁神色严肃地说道:“昭昭,你随我过来。”
“今日众位夫人小姐全都在,昭昭便也在今日将多年来的不情之请说出来,只盼望父王和母亲能够成全了女儿这多年来的夙愿,如此也好不叫终生遗憾。”
“昭昭!”
“女儿钟情于南都国五皇子孟斐焱,此生心意已定,非他不嫁。”
短短几句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惊得整个定国王府的后花园都不太平了,众位夫人小姐皆是在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心里面却是早已思绪翻飞,琢磨着这位长宁郡主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会在如此大庭广众下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且另一方当事人竟然是南都国的孟斐焱,那个质子,众人也皆是有些许听说的,这么些年在清平王朝的宫里面素来默默无闻,也不见南都国那边有派来个把人问候几句,恐怕也是彻底被抛弃了个干净。千挑万选竟然选择了这么一个人选,还说什么非他不嫁,瞧着定国王爷与王妃的神色,恐怕少不得受来一顿腥风血雨。
这一场沉寂持续了许久,过了很长时间定国王爷才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宋羽昭的身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有什么话,你随我去书房,我们父女两个,敞开来好好聊一聊。”
许是不孝,许是不知廉耻。
这些对于宋羽昭而言,她并非不知,只是这么些个繁文缛节,终究还是超越了孟斐焱在她心里面的地位。所谓名声,所谓地位,当与孟斐焱形成了相对位置的时候,她都是可以义无反顾地抛弃,只是对于她而言无所谓的东西,还是难免会伤害了父亲母亲的颜面与心。
宋羽昭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很顺从地站了起来,跟在定国王爷的身后随他一道去了书房,而园子里来观礼的一众夫人小姐,也是被下人们给依次送了出去。
“坐下来吧。”
定国王爷的书房,宋羽昭自从懂事之后,便是不大再来光顾,走进屋子,三面的书架上摆满了王爷从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奇书孤本,桌案上摆放着新开的兰花,散发出幽幽的香味,宋羽昭择了一处座位坐了下来,双手第一次不知所措地捏着自己的衣角,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果真那么喜欢那孟斐焱吗?”
“喜欢。”
“那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闻言,宋羽昭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定国王爷,却见他神色严肃地说道:“那孟斐焱长得好看,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年纪又还小,喜欢好看的人很正常,所以四年前你对我们说你要嫁给孟斐焱,我也从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想着等你渐渐长大了,年少时候的那些玩笑话自然也就会忘了。可是我从未想过,你会选择在这一日,选择这么一个场所,来提醒我当年的不作为是多么可笑!你知不知道,孟斐焱究竟是什么人,知不知道南都国质子的身份在清平王朝究竟意味着什么?且不说你是清平王朝的长宁郡主,就算你只是一个普通布衣家的姑娘,也是不能够嫁给孟斐焱的,因为这意味着叛国!今日你在园子里当着那么多夫人小姐的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且不知廉耻的话,一旦传开去,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后是会遭人指点过一辈子!”
“我不怕。”
“你不怕?我与你母亲自小便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养大的女儿,堂堂定国王府的长宁郡主,难不成就是为了让她今后成为人人皆可以笑之的笑柄吗?”
“若要笑便笑好了,总归我过的是我的生活,旁人的言语对于我而言算得了什么,不好听那便不听就是了。可是如果我违背自己的心意,顺从他人的意愿,过着他人眼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