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摆明了就是非要宋羽昭现如今便画这百花图不可,虽不知这九公主何至于这样半百刁难,宋羽昭还是有心知肚明,说不准,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公主却不自知。
“既然九姐姐有如此雅兴,昭昭也不好拂了九姐姐的雅意,那便为九姐姐画这百花图。”
言毕,侍女便奉上了文房四宝,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实在不知究竟是这侍女机灵懂事还是主人早有预谋,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事不由己便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步步拆招便是。
宋羽昭大步走到案台边上,侍女已经将宣纸铺开两边都有镇纸放好,墨也已经研磨完毕,上供的宣墨散发出阵阵沁人的墨香,拿起笔架上的笔舔了舔墨汁,宋羽昭抬头瞧了一眼九公主,美人身穿单衣坐在贵妃椅上,嘴角噙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宋羽昭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宫里那些个妃子对于九公主宋敏德的形容:状似白兔,心如狡狐。
现如今宋羽昭觉得此形容不够完善,还需加上四字:心如蛇蝎。
正如宋羽昭所说,画百花图是个大工程,百花状态各异,加上色彩不同,从辰时开始整整过了三个时辰,也才只完成了画作的一半,宋羽昭扭了扭因为长时间伏案作画而有些酸痛的胳膊,抬起头却发现本该坐在贵妃椅上的九公主已不在那儿。
见宋羽昭抬头环顾,倒是侍女贴心,小声地提醒宋羽昭:“公主精神不济有些困乏了,便先行回去歇着了。”
闻言宋羽昭心中却是一喜,本想着趁此机会自己也好偷一下懒,却听这侍女紧接着说道:“公主临走前吩咐奴婢好好伺候郡主作画,若是稍有耽搁,便唯奴婢是问。”
好一个宋敏德,果然不负宋羽昭给她封上的“心如蛇蝎”这四字,这不就是摆明了暗示自己,若是自己稍有怠慢,便会毫不留情地拿这侍女开刀吗?
画笔还未放下,宋羽昭的手却是一僵,如此下去可不行,自己该想个法子怎么摆脱这个难缠且故意刁难自己的九公主,可是思及昨日夜里皇帝与星和月的话,竟是要自己与九公主同吃同睡半年,光是想想便觉得简直就是一个噩梦。
“郡主?”
许是见宋羽昭握着笔僵在半空好一会儿都不见动静,侍女小声地喊了她一句,笔上的墨汁猝不及防地滴落了下来,在宣纸上很快便晕染开来,侍女见状,受惊喊了一声,着急忙慌地看着宋羽昭,说得结结巴巴地:“郡……主……这可怎么办!”
不明白为何这侍女会如此恐惧,毁了画的人是自己不是吗?是了,宋羽昭想起来,侍女还说过,若是稍有耽搁,九公主便唯这个侍女是问,拿她开刀。
“你放心,是我毁的画,九公主不会怪罪到你头上的。”
宋羽昭虽是这样说着,可是侍女的恐惧感丝毫没有消退一点儿,整个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差点就可以哆嗦成一团了。
“我为何要怪罪一个奴才?”
大早上的,九公主的声音穿透晨曦的光线回响在这个屋子里分外清晰,跪在地上的侍女吓得差点瘫软在地,宋羽昭抬起,只见九公主在一个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见到跪在地上的侍女,面上带着笑意,话中却似藏着刀剑:“这是怎么了?”
“站了一宿,我瞧她困乏得紧,便让她先去休息,谁知道这丫头死活不肯去,没法子,就让她在地上坐着眯一会儿眼睛也是好的。”
听着宋羽昭的说辞,九公主倒也并未深究,只是挥了挥手说道:“还不下去,在这儿碍眼吗?”
“奴婢这就下去。”
见状,侍女赶紧磕了个头匆匆退了出去,瞧着这侍女跑得竟是比兔子还要快,宋羽昭见之不禁咋舌,没想到这个丫头其实也还是挺机灵的。
那侍女走后,九公主踱步到案台跟前,端详了一眼宋羽昭画了一半的百花图,自然也是见到了那一大滴煞风景的墨滴,宋羽昭见着九公主皱眉沉默,心中虽是惴惴,还是开口说道:“这花画得不好,毁了不可惜,不至于污了就姐姐的眼睛,昭昭这就给九姐姐重新画上一幅。”
“罢了。”
宋羽昭刚提起画笔,却听九公主说道:“昭昭妹妹陪我去父皇那里一趟吧。”
去见皇上?
宋羽昭猜不透九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就不怕自己向皇上告状九公主才不是病入膏肓,都是装出来的?
“怎还不走?”
九公主回过身看了一眼怔在原地的宋羽昭,眼中神色晦暗难明,令宋羽昭猜不透,也对,九公主贵为公主,身份尊贵,谁会相信她差点将皇宫折腾得天翻地覆的却是在装病?图什么?
宋羽昭点了点头疾步跟上去,笑着挽过九公主的手臂说道:“九姐姐大病初愈,还是要小心些好,我来扶着姐姐走吧,对了,你们去将九公主的披风拿来,清晨寒气未散,九姐姐莫要着了凉。”
宋羽昭想着,拍马屁总不会错吧?皇帝那么爱听人拍他马匹,想来父女之间的脾性也该差不多,古语有云,臭味相投也。
果然九公主很是受得宋羽昭这番奉承,竟是难得没有笑得阴测测的。
“快些走吧。”
“好。”
一路上由小太监抬着轿撵,倒也是很快就到了皇帝陛下办公的乾坤殿,经由下人通报之后,宋羽昭与九公主二人很快便进了乾坤殿,刚一进门,便见到皇帝一脸欣喜地迎上来,围着九公主是瞧了又瞧:
“未曾想,这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