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挠挠后背的痒……不过纵然再忙再累,他脸上挂着的笑容从未疲惫。
见此,唐琬又流着泪笑了。曾经沧海,那年那日,满心欢喜的不止她,还有他,只可惜,为何后来如此强差人意?
“务观,恭喜!”
“德甫,多谢赏面!”
是夫君赵士程的声音。唐琬微微偏头,见一身儒雅的赵士程满脸笑容地往前递着贺礼。
他拱着手,殷切地祝福陆游与唐琬能白头偕老。如此一幕,唐琬于旁观看,顿觉可笑滑稽。敢问当年当时,他们仨谁也未料到,往后会有那般纠结的羁绊。刹那,百感交集。
“游儿,县令大人遣人送来贺礼,快去接一接。”
陆老夫人的声音!唐琬微微一凛,甚至渗了一丝冷汗。一脸苛严的陆老夫人不知从何而来,忽地站到她与陆游之间,她略为胆怯地垂下头去,不敢乱张望,更后移了两步。
“椀榶怯什么?她瞧不见您。”旁边的小狐轻声提醒。
呀!是呀!她竟忘了。然而不管陆老夫人瞧不瞧得见她,她亦认为此处已容不下她,便轻轻转身,往新娘子呆的新房去。
同样喜庆的新房内,当年年轻的唐琬,顶着繁重的头饰,披着新栽的嫁衣,安静地立在龙凤床榻旁。看似安静,她内心实则欣喜不已。嫁娶向来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儿女的选择甚少。她与陆游两情相悦,如今她能嫁予他,他亦能娶她,实属难得的美满团圆。
口才了得的喜娘,往绣着龙凤图案的被铺上洒撒莲子,念念有词:“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突如其来的贺词,如利刃般猛地刺向隐身的唐琬,刺得她几近魂飞魄散!她不禁哀怜,假若当年她能有子息,是否就不需与陆游劳燕分飞?是否就能与陆游相守白头?上天能在她死后提格升为仙班,为何不能在她生前赐一个孩儿?
“呜……”短促委屈的抽泣声,与喜遣蝗搿P液梅踩宋挪蛔牛否则定会赶走晦气的她。
半晌,办完礼节的喜娘带着所有闲杂人,退出了新房。唐琬望着当年的自身,坐在朱红床沿的她,耳听无人之后,调皮地悄悄揭起红头巾,露出精致红润的脸蛋,水灵的杏眸好奇地到处张望。
家里老人常言道,新娘子的红头巾只能由新郎官本人揭起。未知她当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举措,是否坏了规矩,破了风水,致使她与陆游不得善终?
唐琬恨不得上前,怒拍那双淘气的手,再低斥她数句,然后把红头巾妥妥当当地盖回去,就像它从未被动过一样。
第3章第3回闹新房
新房门外忽然起了一阵吵杂,新娘子警惕地放下红头巾,忧心放得不够正,又摆了两摆。
歪了歪了!往左,再往左!唉!唐琬在旁边穷焦急。
随着吵杂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房门被粗鲁地撞开。新娘子顾不上红头巾了,仓卒地将双手叠放于膝上。
新郎官陆游拦住了房门,作势不让个个如狼似虎的兄弟闯进去,以免吓着他的新娘子。
“绍兴人皆知,唐氏不但才高八斗,还是美人胚子,今日被务观兄娶进陆府独揽享用,吾等,不甘啊!”
一位带头的兄台半玩笑半酸气地叫嚷,随后领着大伙哈哈作笑。
“务观兄,别如此吝啬,让吾等瞧一眼新娘子?就一眼!”
“对!就一眼!”
许多乱七八糟的声音跟着起哄,又叫又笑的,闹哄哄一片。
这些“兄弟”,话虽夹带赞美之词,但听得唐琬不甚舒服,她略有不满地扫视那伙硬闯进新房的公子哥儿,无意之间,撞见赵士程亦混在其中。微讶之时,发现他并非如旁人那般放荡嬉笑,而是轻抿双唇,不言不语,目光些微闪烁,不知该投放何处一般。瞧瞧,这才是文人雅士该端的模样。
一阵惨不忍睹、喧哗不止的嬉闹之后,陆游方把不相干的人一一轰走。某位喝得烂醉如泥的兄台,不甘心地在门外拍打,叫嚣着要与陆游畅饮至天亮。幸好懂事的家丁麻利地把他抬走,终于还新房一片该有的温馨与宁静。
陆游深吁口气,满意安心地张望了一下,然后迈步至床边,绕着那处的新娘子瞧了一圈,微微俯身,轻声道:“娘子,今夜,辛苦你了!”
新娘子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出声,顿觉失礼,又速速抬手轻掩朱唇,柔声应道:“妾身不辛苦,夫君,才是辛苦了。”
“哈哈!”陆游豪迈地开怀大笑,随即潇洒地一手掀走红头巾,再替她摘下沉重的彩冠。
他略带醉意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早已熟记心的婉约容貌。未知是否他目光太过灼热,还是沾染了他身上浓稠的酒气,新娘子红润的两颊,泛得更为嫣红。
陆游执起那只乖巧的柔荑,牵着她往房中那张点着龙凤烛的圆桌走去。新娘子颔首垂眉,抿嘴而笑,灵巧地追随着新郎官的步子,直至桌案前,陆游扶她安稳坐下。
他执起酒瓶,盛满两杯,手执一杯,另一杯交到新娘子手中,笑着念:“饮过合卺酒,小琬便是陆游过门的妻子。往后,多多指教!”
“不敢当。”新娘子羞涩地应话。
一对新人交错着手臂,陆游将合卺酒一饮而尽,正色宣道:“此后,陆游会全心全意待小琬,定不负你!”
立在龙凤床旁的唐琬脑子一震,呀!务观,你原来许过如此的诺言?为何,为何她全无记得?是当年的新娘子太紧张,未将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