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着急活计就也追了上去。
葛家的大门外,这会儿正停了一辆马车,三、四个壮汉手里拎着铜锣敲得叮当作响。一个年轻男子被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知死活。王氏抱着他,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葛老头气得脸色铁青,高声呼喝那几个壮汉停了铜锣,可惜人家根本不搭理他。直到葛家门前聚的村人越来越多,那个人才停了手。
正好葛大壮和迎春赶到,葛大壮见此立时瞪大眼睛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一早跑来我家门前做什么?”
那大汉笑了笑,凶恶的模样吓得一旁的几个孩子扭头就钻到了自家娘怀里。
“那你是什么人啊,这家的?”大汉问。
“我是这家的长子,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葛大壮身形高壮,这会儿又冷着脸,倒也不像好欺负的。
那大汉想了想就改了脸色,“哎呦,原来是葛家大公子啊,失敬失敬。我们兄弟平日活计也繁忙,说实话要不是有事必须走一趟,也不会来打扰诸位乡亲的清净。”
葛大壮还没接话,那边哭了半晌的王氏却是跳了起来朝大汉冲去,“你杀了我儿子,我跟你拚了!”
那大汉挥手就把王氏推到了一旁,不屑地说道:“我们可是正经守律法的,你儿子只是昏过去了。”
王氏根本不相信,还想再冲上去,可是又打不过人家,只得抱了儿子又哭起来。
那大汉也不耐烦再耽搁,提高了声音说道:“葛二公子昨日在我了三个红姑娘,今早起来居然想用石头付账?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他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老板是谁,你们赶紧把银子付了吧,以后再上我们醉花楼还是客,否则的话……哼!”
他的话音一落,不只葛家人惊得愣住,就连村里人也吓呆了,随即大声讨论起来。村里出个读书人不容易,葛书成一直是葛家教育孩子的模范,哪里想到他居然去青楼不付钱,还被人暴打送了回来。这简直太过惊骇离奇了,若是传扬出去,整个葛家村都要跟着丢脸。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葛家老二是读书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就是啊,葛家老二不是在书院读书吗?”
那大汉听得众人这般说,居然抬脚就狠狠踢了葛书成两记。
葛书成立时呻吟着并在王氏的惊叫里醒了过来,他许是被打怕了,下意识抱了脑袋喊着,“别打我,你们去我家要钱,我大哥和我爹有银子!”
村里人听得直皱眉头,葛老头和葛大壮更是黑了脸。
只有王氏一个人惊喜地连连喊着,“哎呀,儿啊,你哪里疼,你快告诉娘,娘给你找大夫!”
葛书成听得老娘的声音,赶紧抬头去看,眼珠子转了两圈,转而抱着老娘放声痛哭,“娘啊,我是被同窗骗出去的,他们都跑了,就留我一个付银子。我拿了荷包,结果里边装的都是石头!那个贱女人骗我,她根本没给我银子!”
“谁骗你?”王氏听得一头雾水,连声问着。
村里人也是好奇这事还有内情,跟着议论纷纷。
迎春见状,上前一步就要说话,没想到葛大壮却把她挡在身后,高声说道:“你这败家玩意,明明是你给家里惹了大祸,还要赖到你嫂子头上。”说完话,他抬起手就要打人。
葛书成又气又怕,赶紧往老娘身后躲了躲,扯着脖子喊冤,“那荷包里明明就是石头,根本不是银子!”
眼见夫君出头替自己遮掩,迎春心里感激至极,这会儿也做出委屈的模样反驳,“二弟去的那种地方什么坏人没有,是不是喝醉之时被人掉包了?我刚领的工钱和主家给的赏赐统共有八两三钱,还有一百文铜钱呢。原本是要给三妹攒些嫁妆的,但你说书院急需,我就都拿给你了。如今你做下这样的丑事,还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真是……真是不能活了。”
迎春演上了瘾,居然扯了帕子蒙了脸就抽噎起来。
有那平日同她相识的婆婶和小媳妇们见此,不禁替她打抱不平。
“葛家老二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可是读狗肚子里去了?就算迎春性子好,也不能这么欺负啊。”
“就是,村里家家都看在眼里呢。老二读书不做活儿,却能住好穿好,老大住着破房子,倒整日累得跟驴子似的。如今老大媳妇儿都要出去做工了,赚了工钱又被老二拿去糟蹋。这葛大叔哪是偏心啊,简直就是心眼儿长背上了。”
葛书成越听越气,还想开口辩驳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葛老头却是发了威,起身走到他身旁,啪啪就是两耳光,末了也不理会鬼哭狼嚎的葛书成和王氏,直接扭头问向几个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大汉,“他欠了多少银子?”
那为首的大汉嘿嘿一笑,伸出了四根手指,说道:“不多,四十两!”
围观众人都是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村里一年能存下十两银子的人家不超过半数,而这葛老二一个晚上就糟蹋了四十两,实在太败家了。
原本还在喊疼的葛书成这会儿也心虚了,牢牢闭了嘴,恨不得重新变成胎儿藏回老娘肚子里。
葛老头哆嗦着嘴唇,半天也没说出话。
那大汉却是不耐烦了,冷笑道:“怎么,家里拿不出来啊?那好,这人我们可带走了,一个大活人卖去做苦力也能收回二十两。”
“娘,我不要去做苦力,救我!爹,咱家不是还有地吗,卖地吧!将来我当官,一定再买回来!”葛书成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