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多邻人被招到对面的工地去做活儿,葛家铺子外闲坐的人几乎都看不到了。
迎春中午炖了一锅杂碎汤,自家喝了半锅,她想了想,晚上等着对面工地下工就拦了两个平日相熟的匠人,笑着送了他们一人一罐挎回家。
邻里相处从来都是有来有往,得了杂碎汤的匠人回家同媳妇儿说起,于是晚上葛家铺子就来了几个小媳妇,不等迎春开口问,就有人主动说起对面那家新铺子的底细。
“葛嫂子,听我家孩子的爹说,他认识那对面铺子的东家。去年我家孩子的爹也接过他家的活计,这东家姓沈,家住城西,院子不是太大,但听说有些家底,在城西那一带也吃得开,据说几个地痞头子都愿意听他指派。以后葛嫂子若是同他有什么冲突,可得小心些。”
“嫂子说笑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全凭自己本事就是了。”迎春抬手抓了一把瓜子给说话的妇人,笑道:“小手段始终上不得台面,是不是?”
“葛嫂子这话说得对,葛东家和葛嫂子都是心善的,一定会有好报的。”其余几个妇人都纷纷出声附和。
迎春脸上笑着同众人说得热闹,心其实还是高高悬着。突然冒出一个心存恶意的竞争对手,怎么说都不是让人欢喜的事……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迎春又接了两次酒宴,而葛大壮也修葺好了所有房屋,末了又起早贪黑上山去打柴。两个流浪汉为了过个温暖的冬日,也使出了浑身力气跟着忙碌。
铺子后边的柴垛堆得越来越高,但速度却是远远赶不上对面铺子的兴建,许是工钱给的高,新铺子的建造速度极快,可以说一日一个模样,短短不过半个月,就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了。
做粗活的工匠们歇了工,照旧聚在葛家门前闲聊等活计,偶尔进铺子喝碗茶水解渴。迎春一家也听得了更多消息,诸如那酒家修得多精致豪华,后边院子多大,房间很多等等……
迎春听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甚至心里隐隐还有些幸灾乐祸。想必那沈东家也不是个会做生意的,这附近都是穷苦人家,平日里在葛家铺子外边站一日,也不是所有人都舍得两文钱买壶茶水解渴的,自然更不会掏银子跑去沈家酒楼打牙祭了。
再说那路过的香客,上山时有事待办,哪肯停在这里吃酒,下山时天色将晚,更是不能多留,所以这酒楼完全就是个摆设。若是沈家也开个租赁家具的铺子,她也许还真要头疼,如今井水不犯河水,可谓最好不过了。
迎春没有当烂好人的嗜好,心里这般想想就是了,她没收束修,也就不做那沈东家的指路名师了。
第十三章竞争对手关对门(2)
蒋中平不知在哪里听说了这个消息,一日以得了一桶上好的清漆为借口就赶了过来。
葛妮儿羞得脸色通红,躲在后厨不肯出来。迎春笑着迎了他在大堂里坐,先问了他家中老母的身体如何,蒋中平应了,态度比之先前就更亲近了。
两人闲话几句后,蒋中平就指了对面的铺子说起了沈家的底细。迎春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承他的情。
蒋中平见大舅兄不在家,不好多坐,又说了几句就要告辞。临出门时,犹豫了一瞬就从怀里摸出一根小小的银钗,红着脸低声道:“嫂子,这是人家抵债给我的一根银钗,家中老母不适合,我就……就拿来给她。请嫂子帮我转交,我铺子里忙,这就赶紧回去了。”说罢,他就像只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急匆匆出门上车跑掉了。
迎春拿着银钗笑得肚子疼,相比前世那个读小学就知道谈恋爱的世界来说,这里的男人简直可爱至极,明明都已经订亲,送个钗子还这般羞涩。
葛妮儿背着大宝在灶间里煮汤,犹豫着要不要去大堂送点儿茶水,顺便看看那个人为何事前来,但每次抬步她都忍不住脸上红得发烫。
迎春进来见小姑这个模样,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在她发髻上插了发钗,笑道:“这是蒋妹夫家里没人戴的银钗,特意拿来给你的,可别丢了。”
葛妮儿眨了眨眼睛,末了脸色红了个彻底,拔腿就跑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迎春面对汤锅犯了愁。自己怎么就偏偏要打趣脸皮薄的小姑娘,扔下这锅汤到底加了盐没有啊?
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里,对面的酒家放了许多爆竹就算开业了。很多车马载着贵人们前来捧场,把沈家铺子的大堂坐得满满当当。沈东家穿了一身大红的锦缎袍子,戴了员外帽,站在门前笑得得意。
迎春初始不知他为何这般得意,后来见沈家铺子门前摆开了流水席这才明白,果然附近邻人和工匠们都跑了过去,葛家铺子立时门可罗雀。
葛妮儿见此偷偷骂道:“这沈家真会收买人心。”
倒是迎春笑嘻嘻应道:“做一日好事不难,难得的是一直做好事,等着看以后吧。沈家若真是个良善之家,咱们也少麻烦。”说罢,她看看天色又道:“东山沟赵家的酒席要后日才张罗,咱们趁着空闲拾掇一些吃食回村去看看,家里园子里的菜也该收了。”
铁柱媳妇正拿了块布巾擦抹桌椅,听得这话也是欢喜,快速地把铺子前边散放的小几和椅子往后院库房搬。
迎春和葛妮儿见此也赶紧上前帮忙,很快地,姑嫂三人就拾掇妥当了。迎春末了又嘱咐一个流浪汉等在门口,帮忙收回上午租出去的两把躺椅和一张小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