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娇气的人,多大的福她都能享,多大的苦她也能受。
之前在白茅山上,师父生病以后不能再像往常那样劳作,家里的一应家务便都落在了她的头上,打洗澡水这种事自然也要亲力亲为了。
一次抬不动一桶她就抬半桶,多抬几次总能把浴桶灌满,不过是费些事罢了。
可是那时候厨房跟净房离得近,走几步就到了,她也废不了太多力气。
但现在……蒋巅这院子虽然不算很大,厨房离她这里却也不近,这一趟一趟的走下来,她怕是要三更天才能洗完澡了。
可她爱干净,只要有条件洗澡,她是一定要洗的,所以虽然有些发愁,但还是决定去厨房抬水。
绿柳见她拎着木桶往外走,吓了一跳,赶忙问道:“姑娘可是要沐浴?”
嗯!
白芙点头,继续往外走。
“奴婢来就是了,姑娘快把桶放下。”
绿柳伸手就要去接她手里的木桶。
白芙啪的一声把她的手打了下去,指了指她受伤的那只手:你都这样了还来什么来?一边儿歇着去吧你。
“奴婢可以的!”
绿柳急急忙忙的道:“奴婢的左手虽然伤了,但右手还是好的,只要把捅拎到厨房,自有下人打了水一路送到院门口来,哪里用得着劳烦姑娘。”
有下人帮忙拎?
白芙停下了跟她争抢的动作。
绿柳回过神来,不禁失笑。
“姑娘不会以为以前的水都是奴婢这么一桶一桶从厨房拎过来的吧?奴婢虽然也有些力气,不过厨房离得这么远,我哪里能这么快就把水给姑娘打满啊。”
“这院子里虽然没有丫鬟仆妇,但其他的下人还是有一些的,只不过他们都是些粗人,将军怕他们冲撞了姑娘,所以不让他们进咱们这院子来罢了。”
原来如此,白芙点了点头,将水桶交给了她,自己也跟着一起走到了院门口,想着待会儿等人拎了水来,她和绿柳一起抬进去,不然绿柳一只手抬一桶水怕是也费劲。
绿柳劝了半晌让她回房等着就行,可她就是不肯进去,绿柳无法,只得快去快回。
谁知白芙等了半晌,竟把蒋巅给等来了。
只见他一手拎着一只打满热水的水桶,毫不费力的走在前面,绿柳则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后,看见白芙后苦着脸解释:“姑娘,不是奴婢去把将军叫来的,是将军正好路过看到了,听说姑娘要沐浴,就……就非要帮你打水。”
蒋巅皱眉,绿柳这丫头什么意思?怎么好像很不乐意他过来似的?这才跟了阿芙多久,就跟阿芙一个鼻孔出气了?
“我是怕她动作太慢,来来回回的耽误你的工夫。”
他转头对白芙解释道,边说边拎着水桶向房中走去,一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
绿柳生怕白芙生气,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的神色。
白芙倒是无所谓,蒋巅自己愿意来当免费劳力,她乐得轻松,还省的自己把水抬进屋里了呢。
绿柳见她并未动怒,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跟了上去。
蒋巅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威猛将军,力大无穷,没一会儿就把水给白芙打好了,还又放了两桶热的在边上,方便她待会儿自己加热水。
净房不大,抬了一大桶热水后屋里满满的都是氤氲的烟气。
或许是这热气熏人,又或者是来回抬了几趟水身上热了起来。
蒋巅看着在桶边伸手试着水温的白芙,莫名的觉得一阵燥热,喉头有些发紧。
他吞咽一声,走过去揽着揽住她的腰:“阿芙,我们一起洗吧?”
白芙身子一绷,抄起桶里的水瓢照着他脸上就泼了一瓢水过去。
蒋巅反应快,动作迅速的躲过,还想再说几句什么,下一瓢水却又泼了过来。
他无法,最终只得退了出去,走出房门前无奈的叹了口气,声音竟颇有些幽怨。
别人家的女人都能抱着睡觉还能一起洗澡,为什么他的就不可以?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觉得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以往没有女人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倒不觉得什么,可如今有个女人在身边了,夜半时分他竟辗转难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头乱爬似的,痒得很。
蒋巅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疯了,不……他可能真的要疯了……
算起来,他的疯症已经有一阵没发作过了,指不准哪天就会忽然发作。
想到这儿,蒋巅再也待不下去了,抬脚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怕白芙发现他有疯症,更怕自己疯起来不小心伤了白芙。
若是这样,他只怕会后悔死。
…………………………
绿柳因为白芙受了伤,白芙打算等彻底给她治好后再走,所以暂时放下了逃跑的计划。
翌日她给绿柳换药时,发觉瓶子里的金疮药不多了,自己的玉芙膏也所剩无几,便让绿柳将蒋巅找来,让他派人去买。
她连指带比划的呜噜呜噜说了半晌,蒋巅才明白她的意思,差秦毅去将她指定的这两样药买来。
谁知秦毅去了大半天,却无功而返,拿着两个瓶子又回来了。
“姑娘这两样药似乎十分难得,我把武阳的药铺都跑遍了,也没买到一样的。而且那些铺子的掌柜见了姑娘的药都两眼放光,有一个还想趁我不注意偷偷倒一点儿出来私自留下。我怕这药涉及到姑娘的什么秘方,就赶紧拿回来了。姑娘你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