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他从不看上眼的总旗,——不过纪元彬是个例外。
他不敢现身,也不能让纪元彬抓到他的把柄,心口起伏了一下,无奈的想怎么自己身边就无这样的能人呢?
“现在七月,皇爷爷还在北伐的归途中,我身为他的皇孙,处处得小心些。”朱瞻圻回过身,进了小船内,拿起那只金簪子看了一眼,用力一折,簪子断成两截,他呆呆的看着手中之物,才惊觉一切均在纪元彬的算计之中。
簪子是假的。
施雪菲并没有死。
但刚才跟来的衙役们少说四五十人,人人都能作证施雪菲死在了水里,且是毛禄所为。
现在毛禄又死了,一切再无从查起。
……
等到水面平静,施雪菲心事重重地退了几步,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纪大人,刚才万分凶险,她都准备拿刀冲出,先骂完拿人钱财不与人消灾的狗官,再谢过救她出牢,给她八小时自由的纪元彬,随后学习八女投江慷慨就义去的。
他在不动声色里,煲了一锅鱼汤的时间里,逼退了来犯之敌。
本是佩服之情,现在已上升到了敬仰的高度。
不过,他是人还是魔,施雪菲心里无底。
因为就在她要上前当个小粉丝好好冲他来一句“我永远支持你”之类的话时,纪元彬已舀了第三碗汤放在了矮几上,声音如平常见面闲聊一般的道:“柳姑娘,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办了,请自便吧。”
柳如歌泪目看着纪元彬,“明明还有一个人,你没有把他给杀了。”
“是。”
“你为什么让毛禄死了?我要逼他说出幕后之人,我要知道是五天前,是谁把我妹妹掳走的。”
“不行。”
“你,你们官官相护。我们漕帮的女儿就这么好欺负的?”
“我说的不行,只限今天晚上。”
“你是说,你要是查到真凶,会让他给我妹子偿命?”
纪元彬没有回答。
不能办的,没有把握办的,他都不会答应。
能办的,他会办得极漂亮。
就如毛禄的死一样,谁也无话可说,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好,纪大人,只要能杀了那害我妹子的人,我会守信。”她端起鱼汤,轻轻吹了一口气,凄婉一笑,“大人亲手熬的,我不能不喝。”
说完就往嘴里送。
“有毒!”
施雪菲编过的段子,比柳如歌看过的渣男多,刚才见毛禄躲不开自己的一刀,又半身不遂的拱去船边,就发觉不对。
再加上纪元彬和柳如歌之间的对话,分明是你让我办事没问题,但我要你的命来守住秘密的节奏。
施雪菲这次逃出升天,是个极大的隐秘,可以说纪元彬冒着诛他全族外加所有关联人物的身家性命,不说上千,不下一百。
要想她的事能成为一个永远不被人发现的秘密,只有让知道的人都闭嘴。
活人不可信。
死人才是最守信的。
施雪菲心想,我贪生怕死人之常情,可再想活下去,也不希望纪元彬用牺牲柳如歌的命,来保住她的命。
何况,她想活着,且要活得没有负担。
她挥手打掉了河豚鱼汤,冲高出自己一头有多的纪元彬,仰头就训:“我的命,自己保,要别人命来保,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
☆、第 8 章
柳如歌惊诧地看着施雪菲,小小年纪胆子不小。
纪元彬瞳仁紧缩,立刻警觉地盯着她,眼前的人还是那个被人说成弱风扶柳,只会吟诗作对的一介女流吗?
这明明是条汉子。
还是比起他手下那帮子兄弟,脑子好使上几成的机灵鬼。
纪元彬当即迫近一步,神情严肃的道:“姓名?”
“施雪菲。”施雪菲(迟雪)说完后,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眼,眸光四处飘移,不敢看他的眼睛。
“年龄?”他的眼中精光暗闪,一直背有身后的手,慢慢放在了身侧,腰间刀柄上坠着的刀穗随风荡起,隐隐透着一股杀气。
见他神色已有些不对,施雪菲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嗝,声音大到船上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二……呃……16岁。”明明是二十多岁的灵魂,这会子突然说小十来岁施雪菲的舌头都在打结,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心里想着她装嫩是不会被道德审判的,再说他再精明也不可能看出问题来的。
“籍贯?”他的继续追问。
“南京城玄武湖边弄绣坊巷子里第二个门。”
“所犯何罪?”
“民女被诬通奸之罪。”
“人证是谁?”
“我后娘。”
“物证?”
施雪菲与纪元彬一问一答间,反而变得顺溜许多,主要是说过一个谎言,就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