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的一枚玉佩分量虽轻却是在她心中占据了全部的位置。
热闹喜庆的上元节,两人并肩而行。青年前去买了两盏莲花灯,伸手递给她其中一盏,笑得狡黠:“这‘莲花灯’有寄情一讲,一般及笄的女子和弱冠之年的男子会在这一日前来写下心愿,放到这条名为‘许愿河’上,让心愿随波逐流,也算是慰藉自己的情丝。”
慰藉情丝吗?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当时为他写的那首诗: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只是她却只写了前两句,如同她对李白那从未奢求过回应的爱恋,深沉而压抑。
王昭君一幕幕回忆着与李白在一起的片断似是要将这些牢牢地印在心底。还好他没有回应自己,王昭君有些庆幸的想到。她从出生以来就被命运诅咒,这一生终是要献给北夷的,本不该对情爱产生非分之想,而那般白衣缥缈似谪仙的人值得上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这个人却不会是自己…
☆、第五十二回
韩信从始至终在旁凝视着王昭君,他看着她缓步走向祭坛,面容沉静似是毫不畏惧死亡的降临。虽为女儿身却有着坚毅果敢的性情,这般良善的女子不该为了那所谓的神圣仪式埋葬自己的生命。
她还那么年轻,还拥有无限的时间,本该是待在闺中,儿女情长时却被迫成为众矢之的,她不该死的,他也不能让她死!想到这里他眼中满是坚定,再等等,他相信那个人会来的…
寒风呼啸,刮在脸上犹如刀割般刺痛,李白却像丝毫感受不到般未做任何表情,只是脚程愈加急速。
事实上在他收到韩信飞鸽传书的那一刻,他已失去了所有感知。此刻他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就是要见到王昭君。他从未体会过如此迫切的心情,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她!
王昭君面向祭坛中央的巨石,双手合十闭目低吟。只见她周身被一束金光笼罩,自巨石上缠绕的藤蔓似一条条青蛇缓缓袭上她周身,待到将她完全束缚后,王昭君整个人已被铁链般的藤蔓锁于空中。
接近着耳边响起一阵阵低语,那是族中长老的祷告,只是她却无心理会那些只言片语。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玉佩,她一遍遍地在回忆里临摹着李白的模样,想要篆刻在灵魂深处永不忘却。
仔细看去她紧闭的双眼竟有些颤抖,王昭君只觉喉咙哽咽,明明是未有回应的爱恋却还是舍不得,舍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记洪亮的号角声,王昭君知道已礼成,她即将作为神明的新娘被投入凛冬之海。余下的生命所剩无几,但想到与李白相处的那些岁月静好便觉得足够了。
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似是叹息般低声呢喃:“死亡本是轮回的归宿,我因所爱而无畏…”
“吉时到!——”
“我不在,何来吉时?!”随着这一声高昂地呐喊却是又传来另一道声音,低沉夹杂着讽刺之意。
王昭君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立时睁开了双眼,震惊地望着离他不远的男人,脑中一片空白。
李白负手而立仍是一袭白衣,剑眉入鬓,俊美非常。
“甚么人!敢扰我族祭祀!”
李白看着那叫嚷之人冷笑出声:“呵,说得好听,甚么捞什子的祭祀分明是罔顾人命!”
“你!”那人被他反驳得面红耳赤却也无言以对。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对着李白拱手道:“李恩公。”此人正是韩信。
四周人听到他这声称呼立时引起一片哗然,李恩公不正是前不久西堤一战凯旋而归的李白吗?!众人再一细看,不是他又是谁?!
“李恩公,不知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主持祭祀的长老上前一步躬身问道。
☆、第五十三回
李白偏头看向来人,挑眉一笑声音缓缓响起:“自然是为了带走我的新娘。”
众人听到他这番言辞皆为大惊,那长老也是面露诧异。此人虽为北夷的恩人,但行事做派却乖张放肆,公主在‘霜月之夜’异变,注定成为神明的新娘,岂能容他胡言乱语!
想到这里他皱起双眉言辞已泛起冷硬:“李恩公,您于北夷的恩情没齿难忘。但公主作为神明的新娘,誓要完成祭祀。这是我族人历代的传统,还请您不要插手为好。”
李白听着他一番言辞只觉愚昧至极,为了那捞什子的传统枉顾性命却还被歌颂为神圣。他知道现下已无需和这些人浪费口舌,他此番前来只为了带走王昭君并不想乱杀无辜,但是有必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只见他拔出佩剑横握一侧,低沉的声音已透出凛冽:“废话少说,今日挡我者,死。”
众人见他这幅模样心中俱是惊恐,李白的武功他们见识过,恐怕在场没人能是他的对手。只是一想到如若真的让他带走王昭君,触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