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臀,借机烦躁地骂了句脏话,惹得松纳诧异地转头看了我一眼。
陈小溪这厮的脑袋居然还能挂在我肩上,但见她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不咸不淡地来了句:“求你了……还是打个电话给他吧。”
我推起她的额头,对着她的脸好一阵分析,确定此人昨夜没我睡得好。
我问:“不会刺激你?”
她闭着眼,嘴巴自然微张,一脸风尘相,似不耐烦:
“你再继续这样坐立不安地动来动去不让我睡觉——那才是在刺激我!”
我皱皱眉:“行。那你先忍着,我电话讲完你再打呼噜。”
说完立刻松了推她额头的手,她的脑袋毫不客气地落回我肩上。松纳看得忍俊不禁。
摁完那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以后,我迫不及待地把手机贴紧耳朵,一口气提在胸口,呼吸也不敢太重。
我太久没有听到他温润好听的声音,很想念。我不愿意错过他的任何声音,哪怕一个字都不愿意。
却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声在听筒里淡定地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差点儿就岔了气。
松纳突然出声提醒:“现在要打好电话。”
我和陈小溪异口同声地“嗯?”。
松纳即刻脸红,有点儿尴尬地解释:“我没说好。我是说……上了山,到了原始森林里面,手机信号,有时候有,有时候会没有的……你们有电话要打,现在就打好。”
我听闻此言刻不容缓地又要重拨沈卿来的号码,看看脑袋搭在一旁的陈小溪,把手机递给她:“先给你妈妈先打个电话吧。”
陈小溪接了手机按号码,贴着听筒听了一会儿,把手机递还给我说:“她没接,算了。”
……
大太阳升起来了,身上有些燥热。
松纳凭他的经验,在原始森林景区外雇了几个貌似老实的藏民马夫,租了他们的马。我们一行七人三马,要争取在下午1点前穿过原始森林到达属都湖畔,这样才能赶在太阳下山前从森林里出来。
上马之前,我又拨了沈卿来的手机,仍旧是关机状态。
我发了条短信给他:“阿来,我们就要进ru原始大森林了。你会犹如天兵神降在我面前么?”
032香格里拉
我发了条短信给他:“阿来,我们就要进ru原始大森林了。你会犹如天兵神降在我面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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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陈小溪,松纳各乘一匹马,由三个马夫分别牵引着进ru原始森林。此外还有个藏族小男孩儿跟在我们队伍里,他是其中一个马夫的侄儿。我见他年纪小,招呼他跟我同骑一匹马,小男孩儿羞涊地笑着跑开老远,他叔叔对我摆摆手说:“不用不用!他不会累,他总是跟我们一起上山,他走过这个森林好多遍的!”
进ru森林不久,空气就沁凉了起来,繁枝蔽日之处,身上竟能觉出夏日里难得感受到的寒凉之意。在松纳提醒下,我们翻出背包里的厚外套穿上身,在高原上感冒是很难受也很危险的事情。
密林里多是参天大树,没有人工开凿道路的痕迹。我们在爬满苔藓的树干和灌木群中行走,马蹄和马夫的脚,踏在松软而潮湿的泥土地面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迹。
那藏族小男孩儿跑跑跳的一直保持在队伍的最前方,,用的是藏语,歌词我们听不懂,却能感受到那股欢欣快乐之意。他叔叔看他的目光分外自豪,他告诉我们,除非是熟谙此道的当地人带领,平常游客是断然难以从这密林中走出去的。而他8岁的小侄,甚至可以独自穿过这片原始大森林。
包括这叔叔在内的三个马夫看上去年岁相当,大概都是三十五、六的年纪。他们打扮也相近——身着中等厚度的长袖衫和长裤,牦牛毛制的披肩包裹住肩与背,深色的夹克衫围系在腰间。裤脚以绳子扎起,结实的绑在足踝处,脚蹬看不出本色的旧布鞋,并不穿袜子。
沿途偶遇长相漂亮且无毒无害的植物时,他们会自发地摘过来递给马背上的我和陈小溪,见我们一脸新鲜与喜爱,就兴致勃勃地给我们介绍这些植物的名称和特性。
陈小溪乘的那匹滇马是三匹马之中身高最矮、体格最结实的。那马头大、腿粗、肚腹圆,一路哼哼哧哧直吐气,与人类心情不好的样子很接近。
马背上的陈小溪与它座骑的情绪截然相反,她不时张开双臂做作地深呼吸,三番五次地感叹:“这才叫空气!”
松纳终是忍不住好奇,老实地问:“你平时吸的不是空气啊?”
她愤愤不平地白人家一眼,恨声道:“平时我们吸的那就叫硫化氢!是吧醉醉?”
我不敢苟同,松纳也不言语,不知道是在思考“硫化氢”的成份还是又被吓到了。
陈小溪兴致不减,继续以咏叹调的姿态歌颂:“香格里拉是人世间最干净的地方!”
几个马夫齐齐扭头看着她笑。我想了想,问她:“……有这个说法吗?”
她瞪我一眼:“怎么没有?!亏你还是搞文学的!没听说过‘香格里拉是人间最后一片净土’吗?”
“老娘到此一游的目的就是想焕然一新!”她振臂高呼:“什么过往,什么情伤,什么喜玛拉雅,什么臭男人的狗臭屁……我要把这些长期埋伏在我体内的浊气通通排干净!”
此刻她热血上脑,满面潮红,看上去又悲壮又喜兴。
我正寻思着要不要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