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说道。
谢凌云不解:“不是咱们作诗吗?”
“谁跟你说你们作诗?”薛氏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谢怀信跟你说的?他怎么跟你说了?”
“对啊,就是他啊,刚才还问我要不要作诗,说咱们家要在园子里作诗来着……”谢凌云不傻,宁夫子念叨过无数次的规矩,她也知道,“他是想让我在人前出丑?”
薛氏冷笑,谢怀信的朋友都是年轻公子哥儿,他们作诗,阿芸若过去,又算什么?阿芸十岁了,半大不小的年纪,名声还要不要?不过谢怀信也太蠢了些,竟然直接这么跟阿芸说,他连算计人的本事都没有,比他姨娘差远了。
她看一眼女儿说道:“你不必理会。你这个兄长,被你爹爹宠坏了,办事不靠谱。他对你说什么,你只管告诉阿娘就是。”
谢凌云点头:“嗯,我知道。可是,阿娘,我的确不会作诗。”
“你呀——”薛氏再次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佯怒道,“赶紧吃了糕点回房去!夫子没留功课吗?”
“哦。”谢凌云放下盘子,净了手,才回自己房内。唉,每天都要写字,手上都生茧子了。
她这双手以前可是舞刀弄剑的啊。
谢凌云想着,手上微一用劲儿,狼毫被她化为齑粉。
她身后站着的丫鬟碧玉目睹了这一切,目瞪口呆:“三,三……”
谢凌云嘿嘿一笑,央求道:“好姑娘,莫告诉旁人!”
碧玉连连点头,一脸同情,唉,三姑娘不但吃的多,力气还大。明明看着很瘦啊,长大了可怎么嫁的出去?少不得要替她瞒着了。
谢怀信将要在十五当天请朋友在家办诗会的事情,薛氏特意郑重地告知谢家女眷,叮嘱她们那日不要外出。她还替谢家三个姑娘在宁夫子那里告了假。她不希望听到有损谢家名声的传言。
谢凌云在这儿待了十年,对这里稀奇古怪的规矩,也都了解了七七八八。她知道,官宦人家男女大防看的很重,女孩儿略大一些都要与男子保持距离,连自家父兄,都不能时常亲近。至于她上辈子那样的师兄弟姐妹大家一块儿习武,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了解归了解,可是因为谢怀信的朋友要来,她就得在房内待一整天,这让她很不高兴。
很快到了十五,谢凌云很听话,就待在薛氏房中,陪薛氏说话解闷儿。谢蕙就在一旁含笑听着,偶尔才说一句话。
因为薛氏再三告诫,这日来的公子哥儿,除了伺候茶水的丫鬟,见到的谢家人,唯有谢怀信。有些人不免失望。
官邸不大,园子则更小,虽有假山流水,可到底不大气派。
圆头圆脸的白公子摇着折扇,叹道:“可惜,有美景却无美人,何来诗兴?”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他们本来是冲着官邸来的,见面不如闻名,这官邸也不过如是嘛!
矮个子的张小公子忽道:“诶,谢贤弟,你不是说令妹是绝色么?怎么也不……”
话音未落,就被谢怀信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谢怀信怒道:“滚蛋!我妹妹是不是绝色,跟你又有什么相干?”
白公子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气了就没意思了,这还不是你上回在醉春楼说的么?他也就顺嘴一夸,难不成还真去做你妹夫?”
谢怀信不说话了,恨恨地咬了咬牙,他最讨厌朋友们拿他姨娘妹妹说事。然而,过得半晌,他却忽道:“真要做我妹夫也不是不行,我可还有两个妹妹呢。虽年纪小,但将来长大绝对是大美人。那可是太太生,太太养的,最得我父亲宠爱……”
他这群朋友,家世皆不如他,平日与他相交,也都捧着他。他们中不少人或明或暗流露过想跟他做亲戚的样子。
他自是瞧不上这些人,不过把谢芸嫁给他们中的某一个也不错。正好可以打压一下太太的气焰。
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不妥不妥,谢芸在姐妹中行三,万没有越过姐姐先行订婚的道理。算了先不想这事,他招呼道:“来来来,喝酒作诗。”
他父亲可是说了,要看他们的诗文。
儿子招呼朋友办诗会,冯姨娘心里十分欣慰。看一眼正端坐在桌前看书的女儿,她又着急了:“我说萱儿,多好的机会,你可要把握啊。你哥哥的朋友,那可都是绥阳有头有脸的人物,是那什么,青年才俊。对,青年才俊。太太不关心你的婚事,你可得自己长点心,不要傻……”
谢萱只作不曾听见。青年才俊?绥阳?姨娘真以为她们回不了京城了么?她只需要再拖两年,就能回京,她才不要留在绥阳。现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薛氏可以完全忘掉她这个人,不要胡乱替她定亲。
诗会结束后,谢怀信拿着他和朋友们所做的诗文请父亲过目。
谢律略翻了翻,没有细看,他捻须笑道:“倒知道附庸风雅。到底是年纪小,写的不像回事儿。你下去吧,不能疏忽功课。”
谢怀信忙收起诗文退下。想了一想,他抽出一份来,小心翼翼塞进了袖筒中。
他抽出的这份是孙九写的咏秋诗,老实说写的真不怎么样,不过用来糊弄谢芸,也尽够了。
孙九家里是开食坊的,足以配得上谢芸了。谢怀信暗想,他还是很为谢芸考虑的。毕竟她要叫他一声哥哥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第11章憧憬
谢怀信六岁正式开蒙,年纪稍长,便开始与绥阳的读书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