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表示要去接机,也没透露出排斥。
不过就算他依然是这张面瘫脸,苏式也知道盛斌的心情好不到哪儿去,毕竟他现在只是慢走还可以,稍微运动过量都眼不止脚伤的痕迹,以盛斌的性格,愿意见到苏业才是见鬼。
可是既然盛斌选择端着,苏式也不去拆穿他,他管江群借了车,也没征求盛斌的意愿,直接自己去接人了。
图拉娜怀着孕不方便,苏业就没让她跟着过来,兄弟俩在见到面的时候苏业才稍微放下一点心,在车上还忍不住念叨:“幸亏没事……”
他刚知道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差点傻掉。
苏式最初还能忍着,听到苏业重复到第三十遍,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他:“我说你差不多了吧,才多久没见你怎么这么碎叨了!”
“等你做爹了你也这样。”
“我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你慢慢体验。”
瞥了苏业一眼,苏式示意对方给自己点根烟:“对了,一会儿见着盛斌,别提他腿的事。”刚才在机场他就把盛斌的情况跟苏业说了,既然见面肯定瞒不住,提前打个招呼,总好过一会儿大家尴尬。
副驾驶上的人因为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很轻的叹口气:“嗯,我知道。”
认识这么久,他当然很清楚盛斌是什么样的人,变成瘸子这种人生,肯定不是他所能接受的。
兄弟俩差不多的五官轮廓,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场风格,苏式不着痕迹的看了苏业一眼,想到临来时候盛斌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里又不可抑制的开始有些发堵。
妈的!
这种糟心的局面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
苏业和盛斌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微妙。
至少在苏式眼里,一直都很可笑。
一个理所当然的付出,一个理所当然的接受,看起来好像做的那个无欲无求,接受的那个也没有任何愧疚。
就象苏业进门之后,盛斌就很自然的在厨房做饭,因为苏业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尤其是巴勒斯坦这边的口味从来也谈不上好吃。然后苏业因为没事可做就在旁边跟盛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偶尔做饭的那个笑笑,温柔的跟被附身了一样。
然后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天下太平的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提到图拉娜,提到苏业快要出世的孩子,提到盛斌的工作,提到他们之前被绑架的时候遭遇的那对中国父女。
“幸亏你们两个都没事……”
苏业叹了口气:“连图拉娜都差点被吓死。”本来以为他的职业才是危险性比较高的,结果这么多年的国际救援做下来他没出过什么状况,反而苏式跟盛斌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想死哪儿那么容易。”盛斌很淡的接了一句,并不欲说太多之前的事。
苏式则是从头到尾都很沉默,他今天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去搭理人,哪怕是苏业把话题扯到他身上,他也只是应付的嗯两声,或者干脆只是笑笑。
等吃完了,苏式把盛斌和苏业赶去看电视,他去收拾残局。
“苏式以前听到洗碗就跟得了躁狂症一样,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砸烂了来省事。”苏业看着苏式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盛斌也跟着转头看了一眼:“现在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满脸戾气。
“从小到大,他不愿意做的事,没任何事能勉强他做,哪怕是当年我爸妈跟他提的要求,也完全没用。我以前觉得,能够固执到这种程度,也真的挺可怕的。”
只是父母的意外之后,每个人都改变了很多。
想到这里,苏业回过头看着盛斌:“……谢谢你救了苏式。”再失去苏式这个哥哥,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盛斌因为苏业这句话愣了一下,视线里苏式依然耷拉着一张脸动作粗鲁的冲洗着碗筷,很莫名的就跟当时帐篷内他回答那句“是我的”时候的侧脸重叠在一起。
有那么片刻的时间,盛斌有点恍惚。
而苏业这句谢谢,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也说不上来具体的原因,就是觉得有点不痛快。
苏式好不容易做完家务,抬头就看见苏业和盛斌并排坐在一起聊天。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苏业的轮廓熟悉的让他皱眉。双胞胎与生俱来的相似真是怎么排斥都抛弃不了的诅咒,而现在盛斌的表情,却陌生的好像他根本不认识。
鬼使神差的,苏式掏出手机很莫名的对着这个角度取了个镜头,然后拍了张照片。
闪光灯晃得前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你干嘛呢?”
苏业觉得苏式今天看着很诡异。
但其实拍的人比被拍的还茫然,苏式有点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手机,然后僵硬的扯了下嘴角:“我大概之前伤了脑子……”
盛斌住的地方本来就不小,之前苏式挺霸道的搬进来同居,也完全没觉得占用了多少空间,但是很诡异的自从苏业走进来,似乎一切都被压缩了一样,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都很难。
苏式躲在二楼的阳台抽烟,刻意的不去想楼下的两个人在干什么。
虽然,其实也干不了什么……
夜幕很深沉,就算过了这么久,他看着这种黑漆漆的夜色都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向外溢出的不安和紧张。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跟这个世界彻底say bye了。
当时他被那些人从帐篷里拽出去,拉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