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来到门边慢慢坐下,隔着一道门,却把背和阿傩的重叠上。
“我娘招呼了一些邻居一起追,在山路上,我爹竭了气力,一脚踏空滚落悬崖里,我挂在树枝上捡回了一条命。”我想我娘一定恨死了我爹,连尸骨也不要了,带着我回到她龙山的娘家,又从新找了一个人家,生了几个弟弟妹妹,后爹对我很好,他也不抽大烟。”
“三当家,我给你唱个歌吧,你听着就想想别的事儿,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扛过去。”
阿傩声音清亮,唱的是巫师腊月里请神的歌,欢乐之中又有点忧伤,秀羽不禁凝神听去,阿傩,我这样的人怎值的你信任?
石黑虎虽然沉脸甩袖回到屋里,一颗心却是刀滚油煎一样,为了秀羽,他在人前揭开自己的伤疤,往日的伤痛那么清晰的霸占住大脑,他疼的发晕。
景卿跟着进来,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别想那么多了,你说的对,谁也帮不了他,要站起来还得靠他自己。”
“景卿,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兄弟出这么大事,我只能在这里傻坐着。”
景卿看着他心里漫上一层痛惜,他为了兄弟把自己最隐秘最伤痛的事情拿出来说,怎么是什么也不做?
“得了,你是不是也想发疯呀,刚才还说别人,到了自己怎么就想不透。这人活着,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你不是神,不是天,哪能把所有的事都扛上身?”
“景卿。”石黑虎听他温言劝慰自己,心下一暖,再也顾不得许多伸臂把景卿扯到怀里,头颈相交,心胸相贴,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竟然说不出的心安。
景卿听到了他心里脆弱的呐喊,明明想着推开,最后却抱的更紧。
这个拥抱太暖,以至于相拥的两个人忘了时间。迎着阳光的细线,景卿的眉眼明朗灿烂,温柔涌动,石黑虎像受了蛊惑般把阳光压碎在景卿唇上。
唇与唇相贴,只那么短短的一瞬,就分开。
石黑虎看着景卿的眼睛,那样的纯粹干净,里面有自己的倒影,景卿,你既不愿,我唯有放手。想到此他放开景卿说:“我去外面看看。”
景卿大步向前反剪了他双手,将他按在蓝布门帘上,“石黑虎,我想你,”话未落牙齿却重重的啃上对方的唇。
嘶,石黑虎倒抽冷气,他的下唇已经给景卿啃出血来,引发全身血液喧嚣沸腾起来,数日的思念像潮水般涌出来,他挣开景卿的钳制,身子一转就把景卿压住:“你这个小坏蛋,又来惹我作甚。”
回答他的是送过来的红唇,石黑虎立即含住,舌尖顶开景卿的牙齿,长驱直入。
景卿生涩回应,丁香粉舌宛如出海蛟龙紧紧缠住下山猛虎。
千般思量万般拒绝都在一个吻里冰融消散,此时心中渴望抛去世俗羁绊像吸满水的海绵一样膨胀。
阳光如锦,轻风似缎,天澄如洗,林木隐翠。两人终于坦诚以对,把这些日子以来相思隽刻在唇齿舌尖,一晌贪欢。
蓝布门帘再也承不住两人的拉扯,在景卿的一记甜美申银中以优雅的姿态落下盖住了两个人的头脸,却打扰不了两人相属相亲的节奏,淡旧的布纹里起伏旖旎波澜。
景卿,我要你,我想和你一路走下去,十年,几十年,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你在水里我必在水里,你在火里我也在火里,水里火里我陪着你。”
石黑虎,原来人世这么无常,相爱的人不能相守,非要等生死来给定论,我不要,我不想有遗憾,哪怕只有一秒,哪怕只有一次,我想和你相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