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长得最好,珊娘却发现,如今他那一款冰山美男型的已经不再能吸引她了,她暗戳戳地觉得,还是林如亭这款和煦春风型的更讨人喜欢些。
而,看着那在朝阳下似闪着一层柔光的白衣少年,珊娘忽然就想到那同样的海棠花,不同的两个少年,以及她同样的心跳如擂……然后,她忽然就感悟到,许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她喜欢的,根本就不是那海棠花下的谁,她喜欢的,只是那站在花下的、有着张漂亮脸孔的、身穿白衣的美貌少年。她喜欢的,只是那个能入画的氛围和意境……不定便是换作一头熊穿着身白袍站在花下,她看了依旧会砰然心动,只要那只熊的面孔长得足够漂亮……
这么想着,珊娘忽地就笑了起来。
她这里是自嘲的笑,林如稚却误以为她是在笑话那些诗兴大发的文士们,便也凑到她耳旁笑道:“我跟你打赌,这些所谓信手拈来的送别诗,不定从我爹回来那天起,他们就已经悄悄做起来了呢!”
珊娘一个没忍住,赶紧以手撑着额,和林如稚两个一阵窃笑。
正笑着,忽然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十三儿,我要走了,你也不说来敬我一杯酒,祝我一路顺风。”
珊娘放下手,抬头一看,原来是周崇端着酒盅过来了。
这声“十三儿”直叫得珊娘一阵暗暗皱眉,脸上却是不显,看着他笑道:“祝你一路顺风。”
周崇的眉顿时就是一扬。垂眼看看她,笑道:“真没诚意。”说着,他拿过她面前的酒盏,亲自给她倒了酒,递到她的面前。
珊娘看看那酒杯,再抬眼看看周崇。说实话,便是周崇如今还没有前世那fēng_liú的名声,他这张扬的个性也不是珊娘喜欢的那一款。于是她笑了笑,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只茶盏,道:“抱歉,我不会饮酒,以茶代酒可好?”说着,也不管周崇同不同意,便来了个先干为净。
周崇看着她眨了眨眼,忽地在她和林如稚的对面坐下,探着头问道:“我说,你是不是讨厌我?”
这句话,忍不住就叫珊娘抬眼看向袁长卿。在迷宫那里,袁长卿也曾问过她类似的话……
而,这一眼,却是很不巧地又和袁长卿看过来的眼对上了。
她微一眨眼,收回视线看向周崇,笑道:“你做了什么惹我讨厌的事吗?”
而那边和林如亭一同应付着几个老头的袁长卿,也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珊娘看过来的眼是在求救,看向周崇时,眉宇忽地就是一蹙。他向着身边两个老头施了一礼,便转身朝珊娘那边过去了。
那边,周崇正哈哈笑道:“你果然很有趣。就冲着你,我也得想办法把自己弄来梅山学院……”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得袁长卿那清冷的音质在他身后响起,“别!你还是留在京城为害京城吧,梅山书院太小,经不起你折腾。”
“我怎么就折腾了?”周崇不高兴地回头道,“你和阿如都能留下,凭什么我就不能?”
“就凭你是你。”袁长卿一脸平静地诉说着事实,“梅山书院不是杏林书院,可经不起那种风波。”
周崇岂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不由一阵泄气,紧接着又是一阵愤怒,将手里的酒壶往桌上一磕,怒道:“总有一天……”
“慎言。”袁长卿立马打断他。
周崇一噎,忽地怒道:“那我干脆如他们所愿,不上学好了!”
袁长卿皱眉,“你这是亲痛仇快。”
周崇又是一噎,抬头瞪着袁长卿就发了火:“偏你不讲义气,就丢下我一个!”
袁长卿一阵沉默。
看着这二人,珊娘心头一叹。袁长卿果然还是死性不改,明知道那周崇就是个骄纵的性情,偏不肯放软口气说两句好话哄一哄这孩子。
就在这时,林如亭和林如轩也过来了。
林如亭笑着劝道:“不过是一时分隔,总还能书信往来。且京城和梅山又不是天涯海角,走水路才不过七八天的时间……”
“你且忍耐一时,”忽然,袁长卿开口说道:“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了……”
“等等!”林如轩叫道,“你不会真打算回京城吧?!杏林书院都闹成那样了,哪还能叫人安心读书?且不说你家……”
“昂之!”袁长卿叫着林如轩的字,以眼神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去,又回头对周崇道:“最晚端午左右,我总要回一趟京城的。但你不能来梅山书院,别给林山长添麻烦。”
周崇看看他,叹着气道:“你这人真没劲,不过是跟你抱怨两句,你就当真了。你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不行吗?”
显然这几个都是平常闹惯了的,那林如稚一听就捂着嘴笑了,打趣着周崇道:“五哥,你当你是女孩儿吗?竟想叫袁师兄哄你!我跟你打赌,就是将来袁师兄娶了嫂子,怕他也不会哄人的。”
珊娘忽地就回头看向林如稚。如果珊娘是个穿越的,此时她一定会叫上一声:亲,你真相了!
周崇笑道:“就是因为他不会,才要叫他从现在开始学起啊,不然嫂子多可怜。”又回身逗着袁长卿道:“来,快哄我两句。”
袁长卿一阵皱眉,“胡闹!”可顿了一顿,许是终究觉得对被抛下的周崇有些抱歉,到底说了一句像是在哄人的话,“我会常给你写信的。”又顿了顿,加了一句,“叫阿灰给你送信。”
提到那只鹰,周崇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回头对林如稚道:“看